他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低声说道：“如果装探头的人，或拍摄视频的人是小锋，那会是怎样？”
张天宁估计先前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倒是显得非常平静。
“我总觉得没这么容易，不过这还要通过试验，才能知道。”
张天宁的反应，出乎季捷的预料，他有些不解。张天宁见状，说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我们的这个世界，存在着至高规则。它是我们这个宇宙的铁律，我把它称之为创世神的意志。至高规则，至高无上，就像神的意志一样，不容觊觎。天神选择季锋，同样是神的意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同样是一种至高规则。因此，无论我们怎么折腾，它不以本来面目示人，这个规则，多半是不会改变，当然我们尝试一下。”
季捷皱起了眉头，他陷入了沉思之中。张天宁和季锋，同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半晌，季捷打破了沉默，他问季锋道：“小锋，你是《信书》的宿主，你又是怎么想得呢？”
季锋捏了捏眉心，轻声说道：“大道理我说不上来，不过我一向认为，人定胜天。这世间，同样有法制法律，规章制度，可还是有那么多人违法犯罪。至高规则又如何？我记得有人说过，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信书》本来就是逆天的存在。再说了，这个世界究竟是一神，还是多神，谁又知道呢？如果有好几尊神明，又以谁的意志为主呢？”
季锋将这个问题复杂化了，不过他的话，颇有几分道理。
季捷道：“天宁，你在我们这几个人当中，头脑最灵活，不过最近，你好像太过消沉，年轻人还是要有朝气才行。”
张天宁呼出一口浊气，他向季捷父子解释道：“先前，我只要一想到，‘天意不可违’，我就斗志全无。一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历史洪流当中，一颗毫不起眼的小齿轮，命运长河里，一粒微不足道沙尘，更是提不起精神来。锋哥说得太对了，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至高规则又如何！”
这还是张天宁第一次称呼季锋，锋哥，他这番话，绝对是发自肺腑，他受这个命题困扰，实在太久了。原先勃勃生气，甚至有些目中无人的张天宁，在获悉了《信书》的秘密之后，性情大改，变得谨言慎行起来。
估计他也是没想到，会是季锋，帮他打破思想的桎梏，帮他重拾信心，他的眼神中有了神采。
当然，除了至高规则，让张天宁陷入迷思之外，季锋的蹿起，也让张天宁气馁。
张天宁自视极高，长期以来，除了庞楚枫，还能与他一较长短，基本上他目无余子，看不起其他的同学。
在《信书》面前，天赋、勤奋，努力，变得不名一文。季锋轻易的，在张天宁最擅长的学习领域，超越了他，这让张天宁的信心出现了动摇。虽然说，张天宁明明知道，季锋不同于其他人，可他就是很难放下，自己的执念。
不过这话，难以启齿，张天宁是不会说出口的。
心中块垒消除，张天宁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他再看向季锋，眼神已经变得柔和了不少。
客厅，庞楚枫留下来辅导沈雁翎学习。说是辅导，其实是监督。沈雁翎手上的《初中精粹》，在她眼中，仍然是写满了自己名字的小册子。
自从上次，两人打过架后，她们两人很少说话。因为季锋的关系，大家常在一起，可是彼此间的罅隙，却已生成，两人又都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很难消弭，彼此的仇隙。
庞楚枫可不像季捷父子，这么好说话，她督促沈雁翎学习，那可谓是一丝不苟，当然她也会，按照事先他们讨论的方案，对沈雁翎进行逐项测试。
老实说，庞楚枫对沈雁翎，还是很有几分妒忌的。季锋歪打正着，发现了《信书》这个异常的开启功能。这个功能其实非常强大，不啻是‘过目不忘’，另外一种形式，要是自己当初没有浪费掉，学点什么技能不好？白白的便宜了沈狐狸。想到这里，庞楚枫就恨得牙痒痒的。
沈雁翎对庞楚枫一直印象就不好，一方面，季锋的这个青梅竹马，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沈雁翎始终相信，庞楚枫对季锋心存不轨。另外，薛玉芷和马丽，私下告诉了沈雁翎，许多庞楚枫欺负季锋的往事，这使得沈雁翎更不可能原谅她。
《信书》毕竟是一本神奇的天书，它自带神性，沈雁翎按照《初中精粹》的内容学习，同样像是开挂了一般。昨天和今天，两天的学习，让她受益匪浅。
不知不觉当中，生字，名词解释，单词，原理、定理，公式……如潮水一般，向沈雁翎涌来，镌刻在她的脑海中，她的学习成绩，可谓一日千里。
天色已晚，仙茗居那边，高云萍打来了电话，季捷这才宣布结束今天的辅导课。一行人再度返回仙茗居。
离开沈雁翎的公寓前，季捷还是善意的提醒了一下沈雁翎，女孩子不能这样邋遢，像洗衣服，整理房间，这种力所能及的事，不要假手于人。
如果是其他人跟沈雁翎说这些，她才不会理睬，不过说这话的是季捷，她点头如捣蒜，算是虚心的，全盘接受了他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