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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渊随后将住址说了出来,郑和立刻带人去接。
两个时辰后。
郑和在众人瞩目下,带着个头发柔顺,面容皱巴巴的女子,进了乾清宫。
殿内,朱棣脸色铁青,在殿中急急踱步,徐皇后抿着嘴坐在那里,安成坐在旁边,低着头如同泥雕木塑,殿中气氛异常。
静了半晌,永乐大帝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咳了一声道:“说话呀,你倒是说话呀!咸宁,朕真是把你宠坏了!”
“平平无奇”的咸宁左右看看,最后把目光落在旁边的成渊身上。
成渊拿起干布浸透,随后转过身帮咸宁将脸上那层假皮慢慢的揭下,少女光洁的脸蛋儿便露了出来。
朱棣蹭的一下站起来,厉声道:“成渊你这混账,朕几次三番要把咸宁嫁给你时,你推三阻四。现在你又把她藏到百姓的屋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朱棣觉得自己被当猴耍了。
成渊将头在地上磕的响,重重的一下又一下,直到额的渗出来血:“请陛下惩罚。”
咸宁见他不停的磕头,拉也拉不住后,垂下眼帘幽幽道:
“回父皇,此事与成渊无关,是女儿威胁他,不许他透露的。纵使女儿在不孝,可名分已定。
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侍二之例,女子安身,唯有清贞,而咸宁身为皇室公主,该做表率侍一夫,岂有再嫁之礼!”
朱棣一听,好像患了老年痴呆,眼神呆滞,肌肉松弛,盯着地面似乎要看出个洞来。
徐皇后唰的一下立起身来:“咸宁你堂堂公主,怎么说出这般话来,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不知廉耻,本宫要好好的教训你。”
朱棣没阻拦,赐婚书是一回事,他们知道两个人的事是另一回事,但是有了夫妻之实,可就严重了。
“你对的起你姐姐吗!朕问你。”
安成知道成渊与咸宁的事,就连赐婚书的事她也知道,并没有反对。
但唯独在意的是成渊欺骗她。
“姐,对不起。”咸宁看着安成,低下头喃喃自语,随后跪了下来。
“郑和,把咸宁给朕拉下去,送回咸宁宫,把成渊,给朕打九十军棍。”
九十?这是要死人的。
郑和扶咸宁的手僵持在空中,道:“陛下……”
咸宁跪在哪儿,俏脸沉静如水,她抬起右手,轻轻摸索至发间,抽出簪子抵住自己喉咙,轻轻道:“女儿知道,有失皇家脸面,违背祖制,可是女儿不愿意嫁给不喜欢的人。
母后若是不答应,女儿也只有死在这里。”
大家都知道咸宁怕疼,所以朱棣和徐皇后倒没在意。
朱棣道:“郑和,愣着干什么,快把咸宁拉下去。”
郑和刚向前走了一步,咸宁手中的簪子便刺进了喉咙,一粒殷红的血珠顺着簪子尖渗出来。
从小被呵护的连伤也没受过,今日却为了成渊用簪子抵着喉咙。
徐皇后气的浑身哆嗦,道:“你真是长大了……还有成渊,你们两个!”
“母后,是儿臣自愿的。”
“回皇后娘娘,此事与咸宁无关,是臣犯了糊涂。”
两人异口同声。
朱棣道:“此事,朕不作处理,安成说了算。”
徐皇后道:“其实,要嫁云南的一直是常宁,陛下已将你们的婚书准备,你姐姐也知道,郑和也知道。
只是希望成渊自己提出来,所以故意与沐家的婚事搅在一起,想逼成渊自己提出来,可如今你们两倒是……”
安成挺着肚子走过去,看了眼咸宁后,扶起她道:“把簪子给姐姐,这里痛吗。”
随后掏出手绢,艰难的蹲下,又发觉不方便,半跪着帮咸宁止住血,转头对郑和道:“郑公公,把御医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