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才的情景,尤薇不得不感叹那副画面的震撼,风平浪静了这么久之后,古堡里的邪恶力量终于开始行动了。
地上散落着几簇被割断的发丝,凌巡俯身捡起看了看,脸色在顷刻间阴沉下去。
“是那女鬼做的吗?”
尽管心里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但她还是想听听凌巡的想法。
“看来她应该已经从画里出来了。”
隐藏在画中的女人花了两天时间,一步步从窗帘之后走出,她从中脱离的一刻,也是他们厄运到来之时。
“救命啊——”对面的房间爆发出肖焕的惨叫。
尤薇和凌巡交换眼色后,才意识到遭殃的并不止他们两个。
“我去看肖焕他们,你去看左哥。”
随口分配了各自的任务,尤薇先一步冲到隔壁,正要砸门,房门居然从里面打开了。
正要逃出来的肖焕差一点和她撞在一起,正白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浑身发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出什么事了?”
屋子里很黑,尤薇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肖焕一看见她,就像遇到了救星,一把摁下墙上的开关,拽着她进屋:“完了完了,屋子里全是头发,全是头发啊!”
在强光的照射下,那一屋子的头发就像翻腾的黑色波浪,发出淡淡的光泽。
尤薇愣了愣,分神地想到这发质还真好,丝滑柔亮,要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她作为一个女人,真会羡慕这样漂亮柔顺的头发。
床上的头发覆盖地尤为厚重,唐言尔的待遇和凌巡就不同了,他是被头发直接缠压在床上,几乎被摊成了一张饼子。
他的脸在发丝中艰难地探出,扯开嗓子大喊:“救我啊,快救我,我的骨头都要断了啊啊啊!”
抽出匕首上前,尤薇踩着地毯一样的头发,一刀划开布一般的发丝,将唐言尔从床上拽了起来。
在头发断裂之时,她又一次听到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混杂着不甘和愤怒。
不过几秒时间,头发飞快钻入墙壁的缝隙之中,以极快的速度不见了。
“砰——砰——”走廊里传来撞门的声音,尤薇拖着唐言尔和肖焕出去一看,凌巡正试图撞开左易涵的房门。
“出什么事了?”
“里面没人回应。”
说着,凌巡用眼神示意唐言尔和肖焕一起来帮忙,原本紧闭的房门在他们抬脚的一瞬打开了。
左易涵站在门口,睡眼惺忪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不爽地问:“怎么了?”
“你……房里没有头发?”
唐言尔看他好端端出现在门口,不敢相信地探头看了看里面,一切正常,连根头发丝都没看到。
“没有啊,什么头发?”
被他们说得一脸懵逼,左易涵打了个哈欠,全然不知怎么回事。
肖焕一见这区别待遇,委屈地都要哭了,不断手舞足蹈地比划:“左哥,你是不知道,刚才我和小唐在房里差点被头发给缠起来,满屋子都是头发,像毯子一样裹着我们,太恐怖了!”
没有经历过的左易涵,像看傻子一样盯着肖焕和唐言尔吓丢魂的模样,这时走廊同时响起数道开门的声音。
门一打开,里面有人跌跌撞撞地扑出来,在回头看向门内时皆是一脸恐惧。
一个女孩刚爬出来,屋子里扭动着爬出来一把头发,绕上她的脚踝将人使劲往里拖拽。
“救命——”女孩惨叫一声,手指狠狠扣在地板上,指甲都被抓得裂开还是不能反抗那头发的力量。
左易涵这才意识到出了事,回房抽刀而出,上前将门推开,顿时被屋里的情况给震惊了。
满屋子都是头发在涌动,放眼看去,这房里就像突然多出来一片黑色的海洋。
未免还有人被困住,尤薇和肖焕他们负责去挨着敲门提醒,没一会,走廊里就站了大一群人,听说了情况后都一起开始帮忙。
好在通知的及时,遭到攻击的人都没有生命危险,所有人担惊受怕地下了楼,无处可去,只能回到大厅的沙发坐着休息。
想到房里的情况,没人愿再回去重温噩梦。
“那是什么?”
原本在沙发上呆坐了会的人,指着地面发出惊呼。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地上有一排脚印形状的白灰,正是朝着楼上而去的。
刚才下来时太过慌乱,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还将那白灰给踩得满地凌乱。
顺着脚印前行的反方向,他们找到了脚印的来处。
只见挂在大厅正中的那幅画里,昨晚还在的女人不见了,一排脚印从画下方的桌面延伸到地上,最后朝着楼上走去。
偌大的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不知从哪儿吹来的妖风发出呼啸,将四周的阴森气息烘托到最浓。
“那个女人不见了,画里的女人不见了。”
蜷缩在角落的女孩喃喃自语,害怕地连头都不敢抬,像是怕胡乱张望的时候看到不该看见的东西。
其他男人还算冷静,最紧张的绝对非肖焕和唐言尔莫属。
“看来风平浪静的时间结束了,画里的女人出来后,一定会开始挨着对付我们。”
站在沙发边的一个男人点起烟,尽管说话时还算镇定,但手指夹着烟时微微地发抖,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今晚我们就都在一起吧,这样至少安全点。”
关静惨白着脸,说话时结结巴巴,死死握着一旁许佳唯的手心不敢放开。
其他人没有反对,显然心里也赞同这个决定。
一大群人凑在一起,没有任何热闹的气息,反而因为过于安静,让周围呈现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死气。
“现在是好时机。”
凌巡站在离肖焕不远处,从后低声提醒了一句。
被吓得魂不附体的肖焕一时间没明白,抬起弱弱的眼神瞅着大佬问:“什么时机?”
瞟眼他的衣兜,凌巡不再说话,要是再不懂的话,那真就是朽不可雕了。
顺着目光看来,肖焕摸了摸衣兜,里面装着他的贴纸,立即明白大佬的暗示。
现在所有玩家都聚集在这里了,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去观察谁是“人”吗?
强压下心里的害怕,肖焕开始仔细打量这里的每一个人,暗自在心中记下他们的“身份”。
大概十几分钟后,他终于大致确定下1个“人”类玩家的名额,暗暗掏出小贴纸准备出手。
灯光明亮的大厅伴随着“咔”一声陷入黑暗,同时响起的还有女孩的尖叫和男人的低吼。
“怎么停电了?”
“好像不太对劲。”
杂乱的吼声和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四周围乱成一片,整个大厅都陷入了嘈杂。
黑暗中,尤薇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紧紧握住,耳旁随之响起了凌巡冷静又充满安全感的声音:“别怕,我在这里。”
怕?
她几乎快要被恐惧同化,早就忘了、也不在乎什么是害怕。
但听了他的话后,尤薇感觉心脏加快了速度,脸颊不由自主有点烫,脑袋嗡嗡作响。
几秒的犹豫后,她也握紧了牵着自己的手掌。
灯光熄灭了不到10秒,大厅再次亮起惨白刺眼的灯光。
强光突然出现,让众人的眼睛不太适应。
揉着流泪的眼睛,尤薇眯着眸子打量四周,这才发现刚才乌泱泱站了一大片玩家的方向,有几个人消失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出了事,还是刚才过于恐惧自己藏起来了。
环顾身旁,凌巡的手被她抓在掌心,左易涵就站在他身边,肖焕和唐言尔互相挽着手臂,瞪着一双惊恐无比的眸子打量四周。
“好像有人不见了?”
一下少了好几个人,大家很快被恐惧再次笼罩。
“没错,不知道是藏起来了,还是……”
话说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众人都隐隐认定他们凶多吉少。
“我觉得我们聚在一起也不安全啊?
要不还是回房间吧。”
经历过突然熄灯、来电,又有人消失的一系列惊吓后,原本认为聚在一起更安全的人,全都想回房间躲起来。
既然无论在哪里都不安全,他们认为在那副诡异的画跟前更加害怕。
见没人反对,有人先朝着楼上走去,步伐小心翼翼,像在提防那长发的出现。
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的肖焕,哆哆嗦嗦摸出贴纸,一脸遗憾:“人都走了,这下没机会贴了。”
凌巡离他不远,看了眼那明显少了的贴纸问:“你还贴了谁?”
“我啊!”
唐言尔指了指自己,言语间莫名有种得意,“嘿嘿,我是人,我不是‘鬼’。”
“还剩下4张,不如给尤薇和左哥也贴上吧。”
说着,肖焕撕下两张贴纸要下手,突然被一旁的凌巡掐住手臂阻止了。
“等一下,你先留着。”
“啊?”
肖焕还想问为什么,凌巡一个眼神把他的话给瞪了回去,示意大家回房,今晚就别睡了,各自小心一点。
唐言尔和肖焕胆战心惊,好几次想提议和左易涵一起住,有个高等级玩家坐镇,多少可以补充点安全感。
但凌巡一直拉着左易涵在房里谈什么,两人都不敢惹凌巡,只能打开房门远远盯着斜对面虚掩的房间。
左易涵的房里,只有凌巡和他两人。
合作过多时的他们早已有着不可替代的默契,看了眼没发话的凌巡,左易涵主动开口问:“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单独谈?”
点点头,凌巡的眼神毫不避讳地仔细打量许久,就像强力的X射线,将左易涵翻来覆去地扫描后,面色里凝着一丝疑惑:“刚才你在房里时,没有头发出现过?”
“没有吧,”左易涵说的很没有底气,“我睡得很死,要不是你砸门,我还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除了你,几乎所有房间都被头发袭击过。”
“你怀疑我?”
皱起粗眉,左易涵的语气有点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