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放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打仗,那就是要死人的!
也亏得这是一个热兵器刚刚出世,冷兵器仍旧占就主旋律的时代,要不然动不动一场大战,不知会死多少人。
就如眼下,朵颜三卫打来了。
无数女人、粮食被掳掠而去,伤亡不知多少,也不知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命途多舛。
很悲惨,却还要直面。
无论如何,也要拿出一个对策。
是攻亦或是守。
宁远想了想道:“陛下,臣以为……”
“好了,你不要说了。”
弘治皇帝忽而打断宁远,挥手道:“退下吧,朕去寻三位阁老详谈,只不过,此番大概要你父亲出战了。”
宁远神情大震。
要他老爹亲自出战吗?
道理上自是无可厚非,五军都督府担当的重任,就是扛起一场场战事。
可想到自家老爹要亲自冲锋陷阵,与敌人厮杀,宁远还是心神不宁。
上了战场,小命就不一定是自己的了。
谁又能保证与敌人捉对厮杀不出个意外?
怀着沉重的心情,宁远干脆回了家,也不当值了。
这辈子,他就宁合雍这么一个亲人,虽说父子间交流并不多,可真要有个好歹,他心里都很难过去那一关。
问题是他对此番的对战,暂时来看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弘治皇帝已是从内帑拿出部分银子,犒劳九边的将士,再加上吃食上虽是上去了,可此事终究是长久之计,短时间内效果并不一定明显。
所以他这边必须拿出最好的计策,以保证老爹的安全。
实际上,这大半年来,他一直都在搞经济,无论是香皂、解决霸州等地马政,还是眼下的玻璃,都是经济措施,对军事上的作用并不太大。
也就是说,眼下,他确实没什么能保证老爹安全的办法。
晚上的时候,宁合雍回来了,见宁远坐在庭院当中,呵呵一笑。
“吾儿在想什么?”宁合雍自饮自酌。
“得了令?”宁远问。
“不过是去一趟蓟州而已,算不得什么的。”
宁合雍满不在意,又大口的灌酒,旋即眉目一转,笑道:“听说吾儿搞出了玻璃什么的,而今已火爆京城了,哈哈,祖宗有德,吾儿好样的啊!”
宁远淡淡的瞥了一眼,不做声响。
玻璃的问题,他根本无需担心,按部就班,用不多久,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可老爹迎战朵颜三卫的问题,却是难以挥去。
“带多少人奔赴战场?”宁远问。
“还能多少,一个卫呗。”宁合雍大咧咧道。
一卫五千六百人,去迎战朵颜三卫的两万多人,这不是开玩笑吗?
宁远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人数战力悬殊,即便蓟州那边有人守着,但大多战力不行,要打赢这场仗,靠的就是五军都督府这边的驰援。
带五千多人就能驰援了?
宁合雍见状,解释道:“吾儿不必担心,无非是做做样子,走个过场而已。”
“嗯。”
宁远这才稍稍放心。
关心则乱,得知老爹要去打仗,他一直想着怎么才能保证老爹的安全,却是险些忘了朝廷对九边的态度。
弘治一朝,朝廷主要以防守为主,修建工事,以巩固九边。
意思很简单,不主动打仗,敌人来了就守着,敌人不来,那就继续加固防御工事。
在这个大前提下,想来,朝廷理应不会主动出击,让老爹过去蓟州,估摸着也就是壮大声势,吓唬吓唬朵颜三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