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先生,事情就是这样的……”
牛洼村口,蚕生大口喘着粗气将事情描述了一番。
“你说什么?”
“你说那颜路的弟子,仅仅一道题目,就难住了整个上阴学宫千百儒生博士?”
淳于越一脸惊异。
要知道上阴学宫可是大秦文化圣地,才华横溢之人不计其数。
这颜路弟子竟然一道题就难住了整个上阴学宫,难不成他的才华比吕良还要高不成?
“是啊,那小子的题目不光整个上阴学宫的儒生们全都回答不上来,就是其他百家学子博士,同样一筹莫展。”
“哎,我早就跟叔孙他们说过,儒家只是学问之争,没必要如此咄咄逼人,他们非不听,现在人家弟子找上门来,岂不是让天下之人看我儒家的笑话嘛!”
“淳先生,叔孙博士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让我来找您的,那小子可是有三道难题啊,现在这第一道就难住了整个上阴学宫,这可怎么办啊!”
蚕生急的抓耳挠腮:“您快赶紧想想办法吧!”
“罢了,罢了,这是当年我们欠下的债,老夫也有责任。”
淳于越长叹一声。
“他的难题究竟是什么?”
“淳先生,请看!”
蚕生赶紧掏出一张绢布。
“我有一物,我从未见过,世人亦从未见过,然而世人皆知我有此物。”
“此物永恒永存,又朝夕而逝,我一生拥有此物,却永远不可碰触。”
“世人如我,皆有此物,世人如我,皆终生不见此物。”
“此物……到底为何?”
“嘶……这!”
看到绢布上的题目,扶苏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他对这道难住了整个上阴学宫的题目早有心理预期,但看到这题目的瞬间还是被惊到了。
别出心裁的思辨难题他不是没见过,比如吕良那道孔圣问路。
但眼前这道题分明比吕良的孔圣问路还要离谱。
“从未见过,又世人皆知?”
“永恒永存,又朝夕而逝?”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扶苏揉了揉脑袋,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似乎有点不够用。
“老师,您有答案吗?”
“啊……这……”
淳于越脸皮一黑。
开玩笑,这题比吕良的孔圣问路还要麻烦,看到题目的瞬间他都感觉有点头蒙了,这让他怎么回答。
“这都哪跑出来这么多妖孽啊?”
有个吕良都够他头疼了,现在又蹦出来个张良,难道现在的年轻人才华都这么高吗?
关键是吕良聪明最多也就是抢了自己的饭碗,这张良来势汹汹可是冲着他们儒家来的,若是这难题回答不上来,儒家岂不是沦为天下笑柄。
他们儒家这些年本来就不受始皇帝待见,这段日子好不容易因为扶苏在朝堂上刷了一波好感。
现在若是名声受损,以后更难混了。
“淳先生,答案会不会是后脑勺?”
蚕生揉了揉脑袋。
“你看哈,人人都有后脑勺,但人人都看不见。”
“你是不是傻!”
淳于越翻了翻白眼:“你的后脑勺你自己看不见,别人还看不见啊!”
“哈,好像也是啊!”
蚕生一脸尴尬:“那是啥哩!”
“我知道了!”
扶苏思索片刻,眼睛一亮。
“心,是心!”
“每个人都有心,但每个人都无法看到自己的心,也无法亲手碰触。”
“不对!”
淳于越摇了摇头。
“心的确是世人皆有,不可见不可碰触,但是永恒永存,朝夕而逝呢?人心终究无法永存!”
“这……”
扶苏一时语塞。
“让我想想!”
淳于越皱眉苦思:“永恒之物,定然是虚幻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