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将杯里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赵喆用力捏了捏眉心。
拎上还剩大半的好酒,便起身走出包房。
迎面遇上那带耳钉的小子,只见他既有些不忿,又有点嫉妒地瞄了眼赵喆。
最终还是微微颔首弯腰,憋出一个很是不走心的微笑来,开口说道:
“您慢走。”
凭着记忆,弯弯绕绕地穿过回廊,走到酒吧门口。
只见路灯下,排队等活儿的代驾,倒真是不少。
三三两两,或蹲坐在花坛旁,或倚靠在大树底。
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嘻嘻哈哈地聊着天。
一个套着蓝色马甲的年轻代驾,看着赵喆从酒吧大门走出。
瞄了赵喆手里那酒瓶一眼,立即猛吸一口后,把烟掐灭。
果断站起身来,飞快凑到赵喆身旁。满脸笑容,点头哈腰地询问道:
“靓仔,需要代驾喔?给你打个九折。”
赵喆看了扭头看了这小子一眼,默默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那小子一看赵喆这态度,虽然被拒,却依旧很是执着。
继续跟上赵喆的脚步,连连开口游说:
“嗨,靓仔!这样,八折。”
“八折怎么样?”
赵喆被他这死缠烂打,惹得有些心烦。连连摇头,回绝道:
“你别跟着我了。我没车。”
只见那小子听完这话,迟疑片刻,颇有几分不相信地看着赵喆。
上上下下,反复打量起来。
刚想继续开口劝说,赵喆却已快步走到大路旁。
拉开一辆的士车门,闪身坐了进去。
跟师傅报出地址,瞄了眼车窗外那表情不大好看的代驾。
赵喆只觉得有些醉意上头,系上安全带,便靠在后排椅背上闭目小憩起来。
听着车内的广播声音,赵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醒过来时,车已经开到了家门口。
的士师傅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声音粗犷地唤道:
“喂!老板,到啦!”
扫码付好车费,走进家门,看着那漆黑一片、空空如也的屋子。
赵喆默默叹了口气,把酒往茶几上一放。
打开冰箱,拎上一瓶冰镇的乌龙茶,便步伐沉重地往楼上爬去。
走到二楼,赵喆望着老赵卧室的方向。静静地看了两秒,随即,大步走了过去。
打开卧室的灯,看向那整齐码放着,好像豆腐块儿一样的被子。
赵喆不由心绪万千,径直走到窗边。一屁股坐在藤椅上,摇晃起来。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大床,不由苦笑起来。
搞了半天,原来自己竟也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感激老赵的养育之恩,还是怨恨他这二十多年来隐瞒事实。
拧开瓶盖,喝上一口冰茶。借着凉意,头脑也似乎清爽了些。
赵喆拿出手机,试探性的再次拨通老赵的电话。
结果传来的,却依旧是那语气呆板的空号提示音。
看着窗外树梢上,正打着盹的丑鸟,赵喆长叹一口气。
正准备起身,关灯上楼。
结果一个俯身,眼神却瞟到了老赵的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