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杰的声音中满是杀气:“长痛不如短痛,这些人早晚要收拾,这次跳出来,那就彻底的清剿!”
看着这个样子的孙杰,孙传庭忽然想到了什么。
眼睛突然一亮,一个大胆的想法,被他抓住。
莫非,凤翔府之事,是他故意为之?!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如同生根一样,无法抛出。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预备役的兵马比不上正规军,这一点孙传庭知道。
他还当了几天的练兵教官,自然知道这些预备役都是什么情况。
但比朝廷兵马以及孙传庭之前的兵马厉害的多。
凤翔府乃是关中西部的一个大府,有着西府之称。
人口众多,良田无数。
按理说,那里的驻兵最起码也应该在一个百户以上,可这次竟然只驻扎了五十人。
这五十人孙传庭没有见过,之前不知道听谁提过一嘴,说这五十人基本上都是从明军的降卒中挑选而来,据说和明军将领家丁还有关系。
还有去清丈土地的那几个文员,貌似,也都是明军降卒。
这不对劲,不对劲!
孙传庭看着眼前这个正在看地图的年轻人,忽然觉得深不可测,甚至脚底板发凉。
如果说,那些稀奇古怪的“天外来物”让人惊骇的话,那这深如九渊的心机,更让人恐惧。
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孙传庭硬生生的憋住这个想法,迫使自己不往这方面想。
“孙先生,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孙杰发现了孙传庭的动作,一脸疑惑的问道。
孙传庭连忙摇头,“没有,只是一时有些背痒,抓挠不住。”
“这样吧,之前朝廷给我的赏赐里有玉如意,我用不上那玩意,待会给你拿几个!”孙杰道。
本想拒绝,可看到孙杰那真诚的目光,只好告了一声谢,领下这个心意。
夜渐渐的深了,孙传庭走出巡抚衙门,拿着一个太阳能手电筒,走在回家的路上。
身后跟着的随从手里,拿着孙杰给他的玉如意。
孙杰在东城给他分了一套三进宅院,本是秦王府的产业,后来被孙初文买下,送给了孙杰。
路上的光斑摇晃不停,孙传庭心里感慨万千。
“对手下仁,对敌人恨。
这次,恐怕陕西的这些士绅要遭殃了。
也是他们活该,这次也应该好好尝尝。
此情此景,竟和太祖高皇帝有几分相像!”
孙传庭摇了摇头,走进家门。
倒没有觉得孙杰此法有伤天和,相较于那些弑杀的君主,孙杰已经仁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最起码,孙杰只针对那些劣绅豪强。而这些人本就是该死之辈。
……
各地府县的预备役也开始出城“集训”,城防渐渐空虚。
孙杰的故意放纵,使得陕西很多府县揭竿而起。
这一消息,在很短的时间之内送到了京城。
周延儒等人本来商议出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奈何孙杰压根没追击,反而领兵回陕西了。
这突如其来的操作,打了周延儒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孙杰领兵过来,撇下崇祯直接南下。
突然就不打了,这让这些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按兵不动。
但又不放心,就将城中财产,往金陵转移。
潼关战败的消息最终没有瞒住,渐渐扩散开来。
崇祯本想趁机把这些叛徒一网打尽,后来发现,涉及面太广,而且手里还没人。
这要是一网打尽了,那整个朝廷就瘫痪了。
更可怕的是,辽东、蓟镇、宣府以及大同等地兵马败于潼关,只有一个吴三桂拉了不到三千人逃了回来。
后续稀稀拉拉也有几千人逃回来,加在一起,还不到五千人。
京营虽然还留了一些,可人数稀少,防守整个京城都够呛。
这一下子,整个京城近乎成了不设防之地。
山海关那边还有一些留守兵马,可那么点人,想要守住谈何艰难。
要是建奴入寇,一个冲锋就能兵临京城之下。
崇祯手里没了兵,只有曹化淳和王承恩几个为数不多的可用之人。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也开始在文官和崇祯之间摇摆。
这个骆养性,屁股本来就是歪的,和东林党的关系密切。
以前还看不出,现在愈发明显。
崇祯有心处理,可手里无权又无人。
周延儒这些人倒是想撇下崇祯南下,可现在孙杰没有进攻,要真这样做了,千古骂名可就背定了。
加上还有同床异梦的勋贵,让周延儒他们不得不先停下来。
这一下子,整个京城呈现一种非常尴尬和诡异的平静。
崇祯也没有闲着,战败的消息传开之后,调石柱白杆兵左良玉,调在湖广河南围剿流贼的曹变蛟,调在南直隶凤阳一带围剿流贼的黄得功和周遇吉等人北上勤王。
这些人可要比左良玉吴三桂之流强多了,在历史上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要是按照正常速度,这些人再怎么样都已经到了。
周延儒他们心里明白,如果这些人到了京城,恐怕就是他们命丧之日。
黄得功,周遇吉以及曹变蛟,这几人对崇祯可谓忠心耿耿。
崇祯一句话,估计这几人就能提着刀上来,把他们全砍了。
所以说,千万不能让他们这些人回来。
于是,周延儒他们就从中作梗,千般阻挠。
以至过了年,这些人还没有到达。
现在周延儒等人,要等的就是孙杰造反,然后重现之前的计划。
本来以为过了年,孙杰会起兵造反。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等来了孙杰后院失火的消息。
书房中的周延儒看着手中从陕西送来的消息,一副苦大仇深模样。
“这个姓孙的,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自己的后院都管不好?
还有这些士绅,你们造反干什么?跟着孙杰混不行吗?”
不停的骂着,骂着孙杰,骂着陕西的士绅。
陕西的士绅表示,我也想跟着孙杰混,可他不要啊。
要是往前再推几个月,周延儒还会高兴。
可现在,只觉得恶心。
早不搞事,晚不搞事,偏偏这个时候,这不是纯膈应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