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白墨这家伙脑子根本就不正常,完全不害怕不说,还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更是直接吹灭了死烛,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沉默片刻,新娘羞涩道:“既然官人选择了吹灭死烛,那么是因为想和奴家成亲吗?”
她语气娇羞,欲拒还迎,似乎只要白墨回答一个“是”字,她就会欣然同意。
谁料白墨压根没有接她的话茬,连忙摇头道:“你可别误会,我对你没兴趣,只想快点结束而已。”
“快点结束?”
新娘娇媚一笑,居然开始脱起了身上的嫁衣,缓缓开口道,“相信奴家,快不快这种事,可不是官人说了算的哦……”
白墨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睁大眼睛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新娘理所当然道:“我早就说过,生烛燃尽,你我便是命中注定,而既然是命中注定,我们自然要即刻圆房了。”
新娘手上的动作不停,衣衫半解,露出大块白嫩的肌肤。
“你认真的吗?”白墨瞪大眼睛,“这节目这么随便?”
“奴家并不是随便的人,只是天命难违,不如接受。”
“什么天不天命的,蜡烛是我吹的啊!要不我再把生烛吹灭?”
“晚了。”新娘幽幽一叹。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如果天命非要让你喜欢的人死,让你不喜欢的人娶你,这你也能接受不成?”
新娘手上的动作一滞,很快又笑了起来,再一次说道:“天命难违。”
什么垃圾剧本啊……
白墨叹息一声:“蜡烛是我吹的,那现在我就是天命,我命令你把衣服穿好,赶紧开门让我离去,这总行了吧?”
似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耐,新娘低落道:“官人这是在嫌弃奴家吗?”
她第一次从床沿上起身,在白墨身前转了一圈,曼妙的的身姿展露无疑,凄然道,“奴家虽不是什么天姿绝色,却也是方圆百里排得上号的美人,官人就如此看不上奴家吗?”
“还是说……官人终究还是对奴家成亲两百余次的事心有芥蒂吗……”
她缓缓坐下,肩膀耸动,居然垂头抽泣起来。
不是,能不能别提结婚两百次了要是你不提醒我脑袋上有那么多帽子,我说不定就答应了……
白墨叹息一声:“没有的事,快把衣服穿好吧,你入戏太深,差不多得了。”
新娘没有说话,只是哭得越发伤心。
白墨相当牙疼,他最是看不得女人哭了,无论是不是演的,这总会让他心里莫名不舒服。
于是走到床边安慰道:“好了好了,那我陪你演完行了吧?”
闻言,新娘哭声骤止,欣喜道:“官人同意圆房了?”
神特么圆房,你激动个屁啊……
“麻烦你矜持一点好吗。”白墨嘴角抽搐,“按你之前说的,蜡烛燃完之后不是该喝交杯酒吗,怎么这么快就快进到最后一步了……”
新娘娇羞道:“我这不是怕官人着急吗?”
我怎么觉得是你比我着急……
白墨摇头道:“我不着急,按你们的规矩来吧,早点结束,不然等会天黑了……”
“天黑不黑都不要紧,奴家一向不怕流言蜚语的。”
白墨疑惑道:“什么流言蜚语?”
“只要能让官人满意,哪怕白日宣……”
“停停停,最后那个字就别说出来了。”
白墨颇为头疼,怎么这女孩的人设突然就崩了啊,又是脱衣又是语言诱惑的,三句话不离床上那点事……
不是,这节目到时候能播放得出去吗?
他叹息道:“我看你倒是挺急的,也好,那交杯酒就不喝了吧,但好歹得让我揭开你的盖头看看吧?”
他其实还挺好奇这女孩长什么样子的。
闻言,新娘顿时肃穆起来,她把嫁衣重新穿好,欣喜道:“那官人可得想好了,按照我们的规矩,新郎一旦掀了新娘的盖头,奴家可就彻底是官人的人了。”
“这样啊……”白墨微微点头,“那我不掀了。”
新娘的语气一滞:“不掀?”
“对,赶紧下一步吧。”
她幽幽一叹:“世上男人果然都一个样,哪怕说得好听,终究还是那个样。”
“哪个样?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脱衣服啊,毕竟下一步就是圆房了。”新娘叹息道,“官人果然还是放不下这件事。”
“别别别,我求求你正常一点好吗?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大门就在那里,官人随时可以离去,只是……”
白墨一喜,就要往门口奔去,可听到“只是”两个字时,又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
“只是奴家会跟着你。”
“跟着我?”白墨一愣,“为什么?”
“奴家已经是官人的人了,自然该跟着官人。”
白墨牙疼道:“可我不是没有掀盖头吗?”
“那只能说明官人不认可奴家,但奴家却是倾心于官人的。”
“你顶着个红盖头也不怕撞到墙……”
“不妨事的。”
“……”
白墨解释了大半天,可就是死活打消不了新娘要跟着他的决心,于是想了想,试探道:“要不……我重新把死烛点燃?”
“自然是不行的,但官人这是想做什么?”
“等死烛先燃完。”白墨叹息道,“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
与此同时,在房间之外,陆展和一个红眼女孩正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前者心中感慨,守墓人不愧是守墓人啊,能把自己忽悠瘸就已经是大本事了,没想到还能稀里糊涂的拐一个新娘……
虽然这个新娘明显不大对劲……
他这样想着,扭头看向身边浮在空中的女孩,突然就呆住了——
只见这一刻,这个自他遇到为止便一直面无表情的红眼女孩,脸上居然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女孩看着屋内面露无奈之色的白墨,似乎这些岁月里仅剩的所有喜悦都在这一刻绽放出来了。
“真好。”她说。
声音温和,笑容宁静而灿烂。
这一刻的她,才真正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