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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年礼

蒸上米了,她还是没闲着,又开了一个小炉子,将之前自己自制的米醋和黄果醋拿出来,准备调煮成适合拌米饭的寿司醋。

厨下的一个角落里堆满了瓶瓶罐罐,其中还有一小坛酱油,安溆取醋的时候闻了闻,已经可以吃了。

有这些酱油,今天的寿司才算有了灵魂。

醋还没放凉呢,宗徹就回来了,此时三个老太太都在厨下,他就没进来,将手里的糖放在袖袋里,跟老人们打了声招呼,迈步回了房去。

荣老夫人跟安溆道:“这孩子挺好,你爹眼光不错。”

那天她也是在县衙的,安溆和宗徹被堵在一个恭房的事儿,她自然听说了,觉得那宗案首,很是有担当,并没有担心丢人就让他未婚妻承受别人的眼色。

安溆这才想起来,荣老夫人是知道宗徹那天在县衙说他们两个是未婚夫妻的事儿的,当下只得笑笑。

她做了十几张海苔片,比后世在市场上买的要大,一张卷的量差不多能够她吃个半饱。

半个时辰后,米饭蒸好晾凉,安溆加了适量的寿司醋进去搅拌,那味道一瞬间便把围在案板旁看她做寿司的老老小小的口水都勾了出来。

“溆儿,你要做的这个东西,我还真是越看越迷糊了。”荣老夫人未免失态,说话转移注意力。

安溆笑道:“我就是要把这些米饭卷起来。”

对了,还需要沙拉酱,她之前做过一些,做饭团用的,还有剩。

“小翀,把那边第二层架子的小白坛子给我拿过来。”安溆支使已经回来一会儿,也在旁边看的安翀。

有基础款的寿司,墨绿色的海苔包裹着粒粒经营的米饭,中心是金黄色的肉松和鸡蛋饼,只是这么简单的几样东西,色彩组合在一起却十分亮丽。

也有米饭在外,海苔在内裹馅儿的,做成一个好看的造型,滚上圈细碎的撒子,是很经典的黄金翠。

安溆将这些寿司放在竹编的平口盘子里,端到餐桌上,做寿司之前添好的水已经开了,很快就做好一锅甜汤。

“溆儿,你的想法真是新奇,我们今天算是跟你吃了一顿新鲜的。”荣老夫人笑着说道。

安溆不好意思道:“我听一些远行的商人说,海外的有小国很是流行这种吃法。”

荣老夫人表示,的确是有个国家主食是类似这般的,但根本是一些很粗糙的做法,和安溆这种需要特质醋和酱油的做法差别很大。

寿司回味甘甜,混合着海苔的鲜,形成一种十分美好的味道,因此这顿饭虽然简单,众人却吃得十分愉快。

晚饭后,天还大亮着,荣老夫人知道安家住不下,主动提出了告辞,只是走之前跟安溆说:“明天早晨我们还来吃早饭,别忘了做我们的饭。”

安溆自然答应,送到门口的时候,就见外面已经有马车在等着了,车夫是前天见过的那个。

这是确定了赵成身份之后,荣老夫人叫秋嬷嬷趁车去镇上通知车来的。

“我们走了,回去吧。”坐上车之后,荣老夫人向外说道,看到孙子在门内站着,只看着也不往前凑,她知道孩子是还怕生,摆手挥了挥,再次道:“回去。奶奶明儿个就回来。”

安溆转身,伸手示意赵成过来,和他一起目送着马车走远才回家。

墙边的草棚下,安家慢慢地吃着草,见来了人,抬头瞧瞧,继续吃,倒是小安乐,调皮地凑到来人跟前。

安溆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看看它们窝里的干草,还是干燥燥的,就没换,只是拿扫帚将落在地上的骆驼毛扫在个篓子里。

自从在官道边做起生意之后,她经常干这样的事,只不过她生意开始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不是动物脱毛的季节,而且能远途的动物一般都是马和骆驼。

如今安溆收藏的最多的就是骆驼毛,她打算明天趁个空将这些骆驼毛清洗干净,看能不能纺成线。

她看向专心吃草的安家,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就等着开春给你剪绒了。

驼绒大衣,安溆以前就有好几件,价格十分美丽。

按照现今一件狐狸毛大氅就要一两万两的价格,驼绒大衣的价格也不会太低吧。

如此想着,安溆看着安家的目光越发慈祥。

宗徹在屋里看到安溆一直在骆驼棚边,家里人各忙各的,连最爱粘着她的稻香和赵成都是在院子里玩,他便走了出来。

但出个门的功夫,刚才还在骆驼棚旁边的人就不见了。

宗徹看了看,迈步走向暖棚,果然听见里面有动静,他走了进去。

安溆正蹲在一株高大的茄子旁,手里已经拿着两颗圆溜溜的青茄子,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眼,见是宗徹,说道:“把那边的篮子给我拿过来。”

入口的一边挂着一只竹篮子,就是平日里摘菜用的,宗徹摘下来,送到安溆手边,问道:“怎么想起来摘茄子了?”

“该备年货了,我想吃炸茄盒,”安溆一边说一边挑选能摘的茄子,“多摘几个,明天给大伯家送去一些。”

还有韭菜、前些天才结了的豆角,这个时候都是很稀罕的,也都给大伯家一些。

正想着这些,一个油纸包裹着的方方正正的小东西被递到面前。

“这是什么?”

宗徹道:“郑家给的喜糖,”见安溆双手都占着,剥开给她送到嘴边。

安溆看了看宗徹,他眸光清澈,直接给塞到那花瓣似的双唇中。

安溆一愣,下意识将糖吞了进去,笑道:“高梁饴,还挺甜的。”

宗徹没有笑,眼中却似含着万千的阳春三月,他垂头,打开油纸也含了一颗到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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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安溆起来推开门,因为又是一个晴朗无云的好天气,太阳还没出来这时候,正是一天最冷的时候。

呼吸一口,寒冷空气中就喷出一团白色的雾气,她看着好玩,连吸连呼。

现代的时候需要时刻出现在这么寒冷户外的机会很少,安溆都不记得多久没见过这么原始的情景了。

与以前的生活相比,现在的环境还是自然最本真的样子。

不过安溆却觉得这时候的生活环境很有些野蛮,每天她都需要在外面适应好一会儿,才能忍受着冬日的凛冽去做自己的事。

厨棚下倒是暖烘烘的,赵婆婆做好了一大锅米粥,昨晚上安溆睡觉前和上的一盆面这时候也发的差不多了,她正要去揉面包包子。

安溆走进来系着围裙,道:“我来吧,您老帮我打下手。”

早饭还没做好,荣老夫人主仆俩已经登门,车夫将老夫人送到,便奉命回镇上等着了。

秋嬷嬷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渔网兜,里面是一条硕大的鲤鱼。

荣老夫人道:“出镇子的时候看见有人卖鱼,买了条大的,溆儿,你说咱们中午怎么吃。”

她不仅喜欢上这个宁静的小乡村,更喜欢这村里姑娘绝佳的厨艺。

安溆手里还捏着包子,看了一眼,果然是很大的一条鱼,笑道:“中午我们就在院子里煮鱼汤锅子吃。”

冬日晴朗的天气,即便室内放着好几个暖盆,也没有外面的日光浴舒服。

安溆挺喜欢晒在院子里晒着大太阳吃饭的,荣老夫人笑道:“好,你来安排,我们都听你的指挥。”

赵成正从茅房那边走过来,脚步顿了顿,还是喊了句:“祖母。”

“唉,”荣老夫人激动地答应一声,上前摸了摸孙儿的脑袋,“这是祖母给你带的好玩的,都是镇上买的,先玩着,日后回到京城,咱们府里就有很多。”

赵成点头,笑声道谢。

看着孩子难免的生疏姿态,荣老夫人心里酸涩,却很清楚这不该怪孩子,谁都不能无缘无故地亲近一个此前听都没听过的人。

俗话说十雾九晴,大晴天也必然标示着这个雾可能比较大,在村里还不明显,但是临河村北边往外的小路上,远远瞧着就是烟雾缭绕的。

村里有起得早去拾柴的老人,刚刚弯腰捡根柴的工夫,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就清晰起来。

老人抬头瞧去,一辆膘壮马儿拉着的大马车渐渐清晰,前面赶车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但很面生。

以为是过路的,老人没理会,就要跨过垄沟,去前面的他家的地里搂两颗菠菜,那赶车的小伙子停下来,道:“老人家,跟您打听个去处。”

老人便停下脚步,问道:“你说。”

同时心里猜测,这是走亲戚的?谁家有这么富贵的亲戚?

“前面是不是临河村?”

老人点头:“你找谁?”

“一个叫安溆的。”

老人疑惑了,“安溆?没有啊,我们村子里是有很多姓安的人家,还真没谁家孩子叫个叙的?”

“对了,她有个弟弟,叫安翀。”

“是大妮啊,”老人恍然大悟,朝着村子的方向指点道:“过桥进了村,你一直往前走,走到头儿了,向东转,最外面那家就是他们家。”

年轻人拱拳道谢,终是找到地方了,要是过年前不能把年礼送到,可就枉费了自家少爷回去后便让人准备的一片心了。

安溆完全没想到方浮竟然还让人给她送年礼来了,还是寒云亲自送来的。

寒云找到安家的门,心里也就放心了,让去将东西卸下来,他则是走到骆驼棚边,跟两只骆驼好一番亲热。

对于这些经常跑商的人来说,骆驼就是他们最亲密的朋友。

安家显然对寒云也比较熟悉,低着脑袋放到寒云手下蹭了蹭,还用鸣叫声提醒安乐跟寒云亲近。

“喝杯茶,”安溆端着一杯茶送到寒云手边,“你家少东家不止是让你送年礼来这么简单吧。”

寒云笑道:“少东家就说,肯定瞒不过您。”

安溆点了点头,也不拐弯,直接说道:“转告方少东家,尽管放心,罐头的生意我不会跟其他人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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