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多久的时间啊,以前跟山洞似的屋子里,不仅添了一张大床,又添上了床帐,那挨着西墙放的,足比一个人高的柜子是做什么用的?
还有那床头放着的桌子、凳子,都是刷着光滑红漆的好东西吧,上面摆着木梳、瓶瓶罐罐的。应就是脂膏了。
大妮还真是本事啊,才多久自己竟给自己挣出一套嫁妆来。
安溆倒了一杯茉莉花茶,递给大伯娘:“您坐。”
“唉”,大伯娘赶紧接过来茶杯,将手边的油纸包往安溆面前推了推,“这是你大堂姐昨儿个过来的时候捎的,糖心儿柿饼,给你和翀儿吃。”
安溆道谢,闲聊一会儿,见大伯娘始终不入正题,便说道:“大伯娘,您是有什么事吗?”
“那,的确有件事儿,”大伯娘竟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犹豫着小心道:“你大堂姐家早就想弄个小摊子,去县里谋生计。你有好方子,能不能先给他们一个。当然了,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我们不让你吃亏。”
男人家的侄女这么出息,又不是把着东西死紧的,大伯娘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得罪她。
换句话说,叫自己以后都把这个侄女当作姑奶奶供着也成的。
安溆听得好笑,倒不觉得心凉或者有什么世态炎凉的感慨,以前做生意的时候见过太多恶心的嘴脸,大伯娘这样的,虽贪心却知道东西没有白给的道理,还有些可爱。
安溆笑着点头:“自然可以,不过小生意也没那么好做的。我跟一些走南闯北的行商买了好些新奇的种子,大姐他们夫妻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他们些种子。”
现在这世道,种地的总比做生意的有面子有地位,但真没钱的时候,种地的还不如做生意的。
大伯娘就认一个理儿,有钱什么都有了。
她还以为大妮这么说,是想不到好的做小食的点子了,也是,再好的脑子,做这个做那个的,也早该用尽了。
“要不然,把一方家买走的那个什么皮的方子,叫你大姐来学学也行。”大伯娘这么说道。
一方家是谁家?
安溆转念一想才知道大伯娘这说的是方伯,听她语气,便只好道:“大伯娘,我不是缺方子、既然你想要方子,我手里的确有个待做的。”
“行,大妮,那可说定了,后天初三,你堂姐她夫妻俩回娘家,到时候我带他们过来。”大伯娘说这话时满脸的激动和笑容。
安溆点头:“好。”
她家是不用走亲戚的,过年前安溆就在闲聊的时候跟弟弟打听了,姐弟俩的娘死得早,舅家那边被安老四借钱借怕了,他们娘死的时候那边都没来人。
可以说早就断了往来。
大伯娘办成了事儿,很高兴,又不放心地问:“大妮,这个比一方家那个皮的方子还好吧?”
“大伯娘,那是凉皮。”安溆说道,“我只能保证都是很受人欢迎的小食,好不好还真不能定论。”
大伯娘笑道:“你就仿你爹,脑子好使。听你大伯说,他们兄弟小的时候,你们爷爷送让他们去读书,也就你爹学得最快。”
安溆笑了笑,不过原主的爹长什么样她都不知道。
“那这钱,”大伯娘又迟疑说道。
大伯都给自己解决了那么多的后顾之忧,白给一个方子也是应该的,但大伯娘是给嫁出去的大堂姐要的方子,这个要是白给,大伯娘家可还有两个女儿三个儿子呢。
大伯对她好,她直接回报给大伯就是。
安溆想了下,说道:“给外人,基本上都是一个方子二十两,不过是堂姐的话,十五两就可以了。”
大伯娘闻言,又是笑,直说亲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