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同学狠狠咽了口口水,道:“我跟我爹去吃过第一楼,他们那儿的菜,也没有你姐姐做得香。”
另一个文气端方的说道:“摆盘不大雅观,这是唯一的缺点。”
荣成一边给这些人分筷子,一边说道:“我姐姐说了,自家吃的菜,这样才看着香。”
“就是,没有摆盘,你看着有不想吃了吗?”李炎已经飞快下筷子,从红彤彤的辣椒里夹出来一个鸡丁就吃。
荣成忙道:“你能不能吃辣?没听那个护卫转告吗,我姐姐说了辣子鸡丁是最辣的。”
李炎已经辣得脸颊通红了,一面急着找水,一面忍不住说道:“这菜,太刺激了。”
荣成认得饮料桶,当下拧开倒了一杯,塞到李炎手里,他拿住仰脖就喝完。
而能够随时放水出来的饮料桶,对这些大少爷来说是个很新鲜的物件儿,嘴馋也不忘问荣成这个是什么。
荣成解释:“我姐姐家那边做的饮料桶。”
那个吃过第一楼的叫王诚,他和荣成成为好友,原因就是两人名字一样,这人最喜欢这些机巧的东西,此时便问荣成能不能把饮料桶卖给他一个。
荣成当然不会卖,这肯定是姐姐从临河村带来的物件儿,哪能给人?
“这是我自家用的,不过我以前在外城紫花巷的一个杂货铺里见过,你去那边看看。”
“就是,”文气端方的少年说道:“你去外边买,咱们都是朋友,阿成卖给你东西又成什么了?”
这少年叫虞晨,他是一个五品京官家的孩子,家里只有一个太学读书的名额,父亲就选了在读书上最有天分的他来。
像他这样的,在太学那都是清贫人家,一开始也是没朋友,后来给荣成借过一本书,慢慢就处了下来。
他为人比较端正,不太看得上王诚。
要说王诚,出身也不低,他爹是内阁二品大臣王延毕,但他是个庶子。
入太学的名额能落在他身上,有三个原因,一他家有两个太学名额;二他嫡出的大哥早已入仕,用不上这个名额了;三就是他娘比较受宠。
不过到底是妾室之子,在太学同样是没多少出身正派的人愿意搭理。
荣成交到的这些朋友,也就小胖子李炎是家庭不错出身又没有毛病的。
由此可见,太学这个表面上看很平和的读书圣地,远远要比把鄙视链摆在明处的府学难待。
里面的人多的是看起来客客气气,但就是看不起你,还就是不明说,让你能感觉到又无法去跟人争辩的人。
不过今天,荣成他们几人这屋子里不停瓢出来的菜香味,引得左右隔壁好几个端雅自持的少年学子都有些坐不住。
什么味儿,这么香?
酸菜鱼的味道。
明儿个我也叫家里人定这个菜。
薛洗从荣成的舍房走过去,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走了,荣成看到了,想到这人跟自己一样,都是外面长大的,想必他到现在还没适应这京城的生活,才会如此针对自己。
“薛起平,我们的菜还有很多,你要不要吃点?”荣成向外说了一句。
正要走过去的薛洗一顿,冷哼道:“我是拣别人剩饭吃的人吗?”
“不识好歹吗这不是?”李炎往嘴里扒着酸菜鱼汤汁儿泡的饭,跟荣成道:“阿成,别搭理他。”
王诚起身去关上了门。
没看见外面的薛洗脸都气得变了一个色。
“他有些毛病。”李炎指了指脑子,跟几个小伙伴道:“我听说,这家伙才从外面接回来那会儿,还偷家里下人家孩子的东西呢。”
荣成皱了皱眉,他虽然知道薛洗和自己经历有些相似,但也没打听过,此时就忍不住问道:“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被送出去吗?总不能跟我一样,在外面出生的,就给扔了吧。”
在场四个人,就王诚家和薛洗家水平差不多,两家也是时有往来的,他还真听他爹跟祖母说起过。
只是他爹说了,让他不要往外传。
但是同伴们都不知道,就他知道,这种感觉有些好。
咳了咳,王诚又四下看了看。
他这样子,一看就是知道内情的,几人连忙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李炎还拧了一杯酸甜好喝的饮料给他,王诚接过了放在手边,才道:“我说了,但你们不要往外传。”
“你说,我们保证不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