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门寺的智果,果也是个妖人!这倒奇了,一个和尚,入了魔教?那他到底拜如来呢?还是拜什么明尊?——囚攘的!”
二人本隔几而坐,吴浩一只手搁在几上,斜着身子,是个凝神倾听的姿态,说过“囚攘的”三字,史嵩之伸手,在吴浩手腕上轻轻一拍:
“长风,你这番功劳不小!论功行赏——嗯,你自己说罢,想做文职呢?还是想做武职?”
吴浩心说:这就论功行赏了?介般快?
他还在转着念头,史嵩之又说道,“不过,你毕竟没有正经读书进学,走文职的路子,啰嗦许多;若走武职的路子,那就天宽地阔喽!”
事实上,两宋时代,武职远没有文职值钱,但史氏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吴浩毫不犹疑,“多谢兄长指点!既如此,我就笃定做武职了!”
史嵩之轻轻击案,“好!”
顿一顿,“既如此,丞相说了,新立一军,挂在殿前司名下,员额暂定一千二百人,设三指挥,屯驻绍兴,这个统制——嗯,‘统制’太过高调,暂时还是‘同统制’罢——这个同统制,就由你来做,长风,如何啊?”
什么?
吴浩的心,“怦”一大跳。
都统制、统制、同统制、副统制,是一军最高正、副首长之名号,当年的五大帅,包括岳爷爷在内,衔头中都有一个“统制”!
当然了,同为“一军”,天壤有别,有一军至数万者,也有如还未上任之吴同统制者,下辖者,不过一千二百人耳。
但无论如何,也是“一军”啊!
“将虞侯”,只好算一个排长,顶天了就是个副连长,“同统制”,却是个旅长甚至师长!
哈哈!
不过,“新立一军”,倒不算啥新鲜事。
禁、厢军在北宋后期就已经败坏了,起于五大帅的屯驻大军,到了南宋中后期,也没啥大用了,不然,开禧北伐也不会败的那般惨,韩侂胄的脑袋,也不会被史弥远送给金国。
于是,兴起了一股成立新军的风气,一军多不过万人,少不过千把人,雨后春笋般在各地冒出头来。
这班新军,名号驳杂,质量参差,归属不一,其中不少,旋置旋废,并不能真正提升南宋军队品质,不过,总体上来说,其表现较腐败不堪的屯驻大军略好些,至少,比禁、厢军好些。
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也是“一军”啊!
吴浩立即起身,长揖到地,“恩相看顾,粉身难报!”略一顿,“必是兄长在恩相面前替我美言,感激不尽!”
“丞相”变成了“恩相”,这就是“自己人”了。
吴浩如此上路,史嵩之满意的点点头,“我也没说什么,长风,是你自己争气!”略一顿,“请坐,我还有话说。”
吴浩心说:争你妹气啊!
“军号尚未定,神武、忠勇、忠锐、忠武、忠毅、忠顺、义胜、义勇……你自己说,用个什么军号好?”
吴浩心说,“神武”一号,岳爷爷当年也是用过的呢!“既如此,就是‘神武’,兄长以为如何?”
一连串军号,史嵩之只是随口报出,并无所左右,但吴浩既挑了摆在第一位的一个,史嵩之便以为,吴浩在“揣摩上意”——很好,此乃“效顺”之表示嘛!
于是,更为满意了,点点头,“好!就是‘神武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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