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劝降”或有成?
“欸,不盈,我不晓得说你什么好!”略一顿,“先不说了,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回到楚州,展渊只喝了杯茶,风尘不洗,二人即独对长谈。
吴浩还是先把展渊埋怨一顿,“无论如何,这样的事情,不能再有第二次!”
吴浩的焦急牵挂,尽在展渊眼里,他何能不感动?但二人肝胆相照,生死相托,独对之时,什么客气话都不必多说的,反倒含笑着微微摇头:
“这样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一定没有第二次;不过,这一次,冒些些风险,一定是值得的!”
“你——唉!好罢,先说这一次!”
展渊喝了口茶,从头说起。
“得报船厂被袭,我立即赶往喻口,到了一看,咦,大有古怪啊?”
“毁了一个船坞,烧掉了三条船,这个损失,不大不小;而可怪者,一共有三——”
“其一,我本来以为,整个船厂,必然一片狼藉,然除了那个船坞和那三条船之外,其余的,皆井井有条,问船厂的人,说是原来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就好像除了一个船坞和三条船之外,其余的,袭击者都小心翼翼的避开了,生怕踩到似的,岂不可怪?”
“其二,袭击者未抢掠任何钱帛。”
“其三,袭击者没杀一个人;只有一个船工被打破了头,不过,伤的也不算太重。”
“袭击者到底想干什么?咱们谁也没有想到船厂会被袭,船厂本身,没有兵备;最近的涟水驻军,也在七、八十里之外,他们其实是有足够时间,将整个船厂,洗劫一空,然后付之一炬的。”
“问船厂的人,袭击者何方神圣?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皆不得要领,只晓得是自马逻港上来的。”
“马逻港?我当时便想,莫不是射阳湖人?”
“一回到楚州,便有一个叫做路季的鲜鱼行商人投书,说有极紧要事项请见禀告;同时,随书送了一筐蟹进来,说,这筐蟹出自射阳湖,新鲜的很。”
“两下里一凑——这就有意思了。”
“于是,我接见了路季。”
“路季说,有人给了他一封信,请他设法转呈通判相公——”一边说,一边递过一张纸来,“喏,就是这个了。”
吴浩接过,展开,只见上面寥寥数字,“拜上通判相公:误犯虎威,窃所未安。”没有落款。
字很大,笔画朴拙,犹如蒙童。
“路季说,”展渊继续说道,“写这封信的,是个什么人,他也说不好;不过,我若想见他们,他可以居中联络。”
“我笑问:你店里的鱼蟹,都捕自何处呢?”
“路季答:一向出自射阳湖的。”
“这就明明白白了:袭击喻口船厂的,确是射阳湖人。”
“我便说,好!这个面,倒是不能不见;而且,不劳他们移玉,我自己进射阳湖见他们!”
“路季一听,脸色就变了,”展渊继续说道,“我晓得他误会了,以为‘不劳他们移玉、我自己进射阳湖见他们’是要进剿的意思,乃笑说,‘你莫误会,我是一个人进射阳湖——连个书童都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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