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电转间,他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更是掉入别人早就精心设好的陷阱,当即拔出佩剑高声喊道:“听我将令,速速集结布起车阵,列拒马,准备迎战!”
话音刚落,轰隆隆的声响传入耳际,整个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踏出前方一片尘土飞扬。
前方山坡陡然出现一大片黑压压西凉骑兵,各个手持手持铁矟、肩背长弓。为首的士卒们还直接在马上搭弓引箭,箭箭封喉!
“这,这西凉铁骑,竟恐怖如斯?”
曹操有些傻眼:骑射技艺就算自小生活在马背上的异族,也不是人人能掌握,西凉铁骑却似乎人人皆可!
一名幸运逃过箭雨的济北兵,眼见敌军冲来,猛然高举环首刀欲砍。可很快,他就变得不幸了。
与他交战的西凉铁骑连铁矟都未动用,直接操纵战马瞬间将其撞到。连一声惨呼都来不及发出,随即在滚滚铁蹄下化为一滩血泥。
“韬弟!”眼见敌军如此气势,鲍信瞬间目眦尽裂:鲍韬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他根本不敢想此时已是何等后果。
出乎意料的是,隆隆马蹄声中,居然有了回应:“兄,兄长快跑!……贼兵凶猛,我们中计了!”
鲍信仔细看去,只见滚滚铁流中,一骑在山坡上岿然而立。身后西凉铁骑汹涌上前,一杆‘张’字大旗迎风飘舞。
自己那可怜的弟弟,被年轻的武将单手拎着,以一种很羞耻的姿势挂在马腹旁。应当是两人甫一交手,瞬间被擒。
“闭嘴!”张辽一矛敲在鲍韬的后脑勺上,交给身旁的一名亲卫:“看好他,太尉说了,此战冲散杀败他们即可,重要的是把将领们一网全捞过来!”
然后目光遽然锁定前方的鲍信,忍不住微笑一下。
纵马汇入滚滚铁流,直接冲着鲍信驰骤而来,志在必得道:“鲍允诚,还不速与汝弟团聚!”
赤色披风招展,冲下来的张辽犹如一抹剪影,映入鲍信眼中:“狗贼休想!……胜败未知,竟敢如此猖狂!”
他很想冲上去,与张辽大战三百回合,但阵型和时机都不允许。
喊罢之后,只能吩咐部下:“速速推出车辆,抛出拒马、鹿砦,以为障碍!士兵结阵,长枪对外!暂避锋芒!寻机再战!”
一声令下,部下老兵们迅速动作起来,于禁一屯反应最快。可惜新兵太多,眼见敌军来势汹汹,直接被吓傻了不少。
“快!快!布阵!快撒铁蒺藜……别特么往我脚下撒!”
“布车阵!推车子过来!别问车子在哪!”
“快将拒马推来!拒马!拒马!鹿砦也行……”
回头再看曹操那里,但见夏侯惇、夏侯渊、曹洪的确乃战将之才,麾下虽然同样是新兵,但得益于日日严格操练,行动却快捷有序。
卫玆和杨原那里就不行了:河南郡兵久未操练,任峻的部曲根本没经历过战阵,早已乱作一团。
卫玆那里更不堪,三千陈留兵连集结都做不到,可见张邈给的都是什么货色。
“贼将,有种你过来啊!”
鲍信猛然一声大吼,此时已抱有必死之心:只要自军这里拖上一会儿,给身后兵马结好阵型的时间,此战不见得没丝毫希望!
他这也是激将法。
张辽却笑了一下,眼中尽是戏谑不屑。拿起号角急促吹两声,原本是一股的黑色洪流在即将冲入鲍信阵前时,倏然一开!
五千西凉铁骑便如分波裂浪般,绕开鲍信和曹操的防御阵,避实击虚,直冲后方杨原、卫兹的万数乱军!
“舍弃骑兵灵活飘忽的优势,去冲击你们的防线?”
张辽纵马从鲍信身旁驰过,眼神里透着一丝疑惑:“某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要将某当傻逼?”
“傻,傻逼?……”鲍信不懂这词儿啥意思,但真切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个风中凌乱的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