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否好转,那都已经是李大夫的事情了,哈哈。”
“不瞒李大夫说,老夫以前一听到宫中来人,那心里叫一个慌啊。现在好了,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田奋话音刚落,房间的门突然就被敲响了。
毛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大夫,宫中有使者到来!”
李建心中颇为疑惑。
这才上任第一天,赵王就派使者干嘛来了?
使者是一名宦官,满脸堆笑:
“李大夫,大王说了,有要事召您入宫。”
李建听着这个口谕,心中有些讶异。
上任第一天,正常人都知道要给点时间熟悉政务,赵王却突然急召李建入宫,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建微笑着将使者拉到一旁,右手不动声色的将一小袋银子塞入这宦官的袍袖之中。
“李某冒昧请问一句,大王的心情如何?”
宦官掂了掂小袋子的重量,登时笑得眼睛都眯了缝,同样轻声道:
“大王的心情很差呀,今天一天都没笑过,李大夫还请小心为上。”
至于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这名宦官坚称不知,李建也就不再追问,坐车入宫。
入宫之后,第一件事并不是去找赵王,而是前往太后的灵堂。
在灵堂的门口,李建碰上了蔺相如。
蔺相如明显有些惊讶:
“你今日不是履职吗,为何会在此地?”
蔺相如也是来上香的,作为赵国上卿,每日上香是必须的环节。
至于李建为何不需要了,答案也很简单——级别不够。
只有卿以上的赵国大臣,才能获得每日前往灵堂上香的资格。
上香不是你想上,想上就能上。
得知李建是奉赵王的旨意入宫之后,蔺相如脸上的惊讶之情更浓。
沉吟片刻,蔺相如低声对着李建道:“小心行事。”
李建点头,上完香后离开灵堂,来到就在不远处的赵王寝宫。
刚刚走进寝宫正殿,李建的眉头就是轻轻一皱。
空气中竟然明显有酒的味道。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鱼和肉的味道也依然残留,这说明赵王刚刚才在这座寝殿之中喝酒吃肉,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宴食。
若在平时,此事自然没有任何不妥,但问题是,现在可是服丧期间啊。
《礼记》可是清楚写着:
“父母之丧,不食菜果;既殡食粥,朝一溢米,暮一溢米。”
以及“行吊之日,不饮酒食肉。”
这太后都还没过头七呢,作为儿子的赵王,连喝酒带吃肉的,简直是……
李建不动声色,朝着端坐着的赵王行礼:
“臣见过大王。”
赵王似乎吃得过于饱了一些,张口就打了个很响亮的饱嗝。
空气中的酒味又增加了不少。
如果是上辈子,多少带点忠臣情节的李建必然会出言劝阻。
如今李建表情平静,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闻到。
赵王笑道:
“李建啊,今日找你前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情。”
李建道:
“请大王吩咐,臣定当竭力做好。”
赵王点头,满意道:
“不愧是寡人一手提拔上来的,楼昌啊,你今后也要多和李建学一学,明白吗?”
站在赵王身边的楼昌闻言表情颇为古怪,但只能恭敬应是。
赵王看向李建,笑道:
“李建啊,当天在母后的寝殿之中,赵鼎究竟是如何行刺母后的,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的和寡人说一遍。“
赵王话音落下,李建的心中顿时就是一紧。
果然这上任第一天的突然召见,确实没有好事。
那一天晚上,李建可是在太后和繆贤的面前,亲口揭穿了赵王是下毒案幕后主使者的真相!
李建平静开口,道:
“回大王的话,当天臣护送大王离开,走到半路时遇到宦者令繆贤,他说太后还在寝殿之中……”
李建如此这般,将当日所发生的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王非常仔细的听完了李建的话,然后又翻来覆去的把各种细节都给盘问了好几遍遍。
李建一一从容做答。
赵王沉吟半晌,道:
“所以在杀死了赵鼎过后,寡人就带着诸卿出现了?”
李建点头道:
“正是如此。赵鼎死了不过大约一刻钟时间,大王就带着诸卿来了。”
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
赵王追问道:
“那这一刻钟的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李建道:
“回大王的话,在这一刻钟的时间里,因为担心另有刺客,臣和宦者令两人守卫在太后的身边,一步也不敢离开。”
赵王皱眉,道:
“那母后就没有问你们什么吗?”
李建道:
“太后病情当时已经极为沉重,并没有和臣说什么话。”
赵王沉默不语。
就在此时,一旁的楼昌突然轻笑一声,道:
“李大夫,你说的话,实在是非常的可疑啊。”
李建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楼昌:
“楼昌,你只不过是区区一个都统,居然也敢在本官和大王奏对时大放厥词?”
“如此目无尊长,难道你家长教授给你的礼仪,你都学到了狗肚子里不成!”
楼昌表情一滞,脸庞涨得通红。
足足过了好几秒,楼昌才怒道:
“李建,你想要欺瞒大王的罪行已经暴露了,任凭你再如何巧舌胡言,今日都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