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小楼又东风,吹彻玉笙紫萧寒。
清晨醒来,宁凡顶着俩黑眼圈,一手捧玉足,紧攥着姬青灵白里透红的脚趾,一手却扶着腰,满脸生无可恋:
遍地被撕成碎片的丝袜。
姬青灵掩嘴娇笑不止。
哼哼。
什么魔主转世?
还不是被本座抬脚镇压!
“小凡,我看你…有点不行了呀。”
“要不先歇一天,就不评书了吧?”
宁凡原本确实有休息一天的想法的。
但被姬青灵这么一挤兑,哪还休息得了?
“不行,必须评,我现在就去洗漱!”
宁凡咬着牙,扶着墙站起,抬起微微发软的双腿,下地:“今个儿就算圣人仙皇来了,也阻止不了我评书!”
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宁凡决不能服输:男人,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被女人,尤其是心爱的女人说不行!
哪怕是开玩笑的!
“看你这样,走路都得扶墙,还评呢?”
见状。
姬青灵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宠溺地翻身下床,搀住宁凡胳膊:“你呀,就知道逞强,跟我有什么好逞的?”
“这不是逞强!”
宁凡踉踉跄跄地推开木门:
“你个妇道人家懂个屁,好好伺候你夫君我得了。”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姬青灵哭笑不得,没忍住吧唧了宁凡一口:
“夫君,你真香,以后我再也不多嘴了,夫君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乖乖的做夫君大人的小迷妹得了。”
“咦惹,青灵姐,你好恶心,拿学来的舔狗语录?”
“嘻嘻,是夫君调教的好。”
“走开走开,不要你扶,嫌弃你。”
宁凡掰开姬青灵的玉手,加快脚步,管自己走了。
“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姬青灵抿嘴浅笑,也不追赶,静静看着宁凡跑远:
“这家伙…哎,你慢点跑,别摔着!”
她哪里不清楚自家夫君的性子?
这家伙啊。
嘴上说着嫌弃,心里头不晓得得意成什么样了呢。
她甚至都能猜到宁凡在想什么:
看呐,天下第一的剑祖对我百依百顺,各种讨好,被我骂了都不敢顶嘴,还得顺着我的话哄着我,我多牛啊?
牛啊,牛啊,可给你牛坏了。
“噗,这坏家伙。”
“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几件,恶趣味倒是不少。”
想着。
姬青灵失声一笑,耸了耸肩,转身回屋。
收拾起昨夜大战过后,留下的遍地狼藉:
没有动用法力,像个凡人家的贤妻良母。
我从不向往修士们所梦寐追逐的星辰大海,与你同在的那片平原荒漠,简陋木屋,和粗茶淡饭,一日三餐…
便是我全部的盛世人间!
这,即是我余生的意义!
…
宁凡今天果真就没讲言情小说了。
他讲了《执魔》的故事。
说是说仙侠小说,其实是一部…未完结的悲剧!
事实证明。
这的确比部分无脑言情小说和推土机后宫文强。
诸多骨族生灵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
一句“红颜似水流不返,可怜公子不思凡”,道尽了修士一生的苦楚辛酸,他们会羡慕姑苏城的许秋灵。
虽说那是万卷白页都写不下的身不由己。
一句“我心如竹盼君归,我身化海君不知”,道尽了悲欢离合的无可奈何,他们会向往树界那株湘妃竹。
即使那是千古绝句都颂不完的抱憾终生。
一句“焚翅成灰终不悔,我以蝶命逆轮回”,道尽了此间凡灵的鸿鹄之志,他们会对那只蝴蝶肃然起敬。
因为那是百朝史册都不敢载的无上执念。
还有踏遍星河,头颅高悬神墟,而无怨无悔的森罗;
还有哪怕濒临道消,仍在记挂徒儿是否无恙的乱古;
以及用尽半生寿元,去守护一界子民的第七代杀帝。
这里面的故事,太多太多。
宁凡水了…哦不,讲了整整一天。
而由于讲的太过投入,宁凡不曾注意到:
在他讲故事的时候,他眉心的蝴蝶印记…
亮了!
…
收场后。
钓了会儿鱼,宁凡回到木屋。
姬青灵正在学女红(刺绣)。
顾仙儿走之前教给她的,说是可以陶冶情操。
宁凡兴致勃勃地拿出吞天魔罐,对准姬青灵:
“吞!”
姬青灵手里捏着针线,疑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