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棺材铺子后,许平先是查看了一下神龛上新供奉的关二爷,还不错,又积攒了一点香火。
洗了澡上床,他开始清点奖励。
两个小鬼都不算厉害,奖励的东西,也实属鸡肋。
从烂赌鬼那,得来一门千术:乌曹术。
古者乌曹作博,夏桀的臣子,据说赌博这玩意儿,就是他发明的。
也真够缺德的,害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诸般千门术汇聚脑海,南派北派皆有,只是好像也没什么用。
算了,也是一技傍身,以后再说。
至于烂酒鬼那儿得来的,则是一个被动技能。
千杯不醉!
许平心里有点好奇,如果我喝一千零一杯,会不会醉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慢慢进入梦乡。
……
清晨,荣和茶楼。
临窗的位置,许平桌上摆着四大天王,悠哉的品茶尝点。
最近晚上没事儿,他都是默诵通玄经一夜,道行与日俱增,进展神速。
三十几年的道行,在这个末法时代,只要不是那些老怪物,基本是横着走。
至于从地府逃窜出来的小鬼,那更是不在话下,他感觉那些都能化作万千奖励,自是不能错过。
至于怎么寻找,那倒也是好办。
撒出去大批的简易纸人,在夜间四处警戒,只要是有所发现,顷刻间便能赶到。
喝茶片刻,有俩人从楼下上来,许平随意的瞥了一眼,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撒在手上,浑然不觉。
一人身材高瘦,脸色惨白,一人面容凶悍,身宽体胖。
若只是如此,倒也没别的。
只是两人身上,都有浓郁的鬼气,浩瀚磅礴,压根不是一般的厉鬼所能比拟。
这两人登上茶楼二楼,目光一扫,见着临窗而坐的许平,直挺挺地走了过来。
他们两个是谁,为什么盯着我?
高瘦个施了一礼,客客气气:“小兄弟,拼个桌怎么样?”
大胖墩一脸严肃:“不拼不行。”
被盯上的许平,看了看厅内的空桌子,眉头微皱:“不拼又怎么样?”
“不要误会,我们俩兄弟,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
“聊一聊。”
许平露齿一笑,真气透体而出,隔绝此处:“那就聊一聊,还未请教名讳?”
两人察觉到真气激荡,也未声张,一左一右,成掎角之势就坐,高个儿率先开口:“我姓谢,有叫我老七的,也有叫我七爷的。”
大胖墩惜字如金:“范八爷。”
许平脸色微变,时而惊骇,时而怀疑,时而凝重,片刻之后发问:“七爷、八爷,不知道二位想和我聊什么?”
见他如此神情,谢七爷上下打量他两眼,惊诧道:“莫非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许平沉吟着点头:“一见生财,谢必安;天下太平,范无赦,两位老哥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眼便点明来历,即使是范八爷古井不波的脸上,也浮现出几丝惊愕。
谢七爷点了点头,不愧是真君看上的男人,直接道明来历:“实际上,是我这位兄弟找你,有要事相求。”
范八爷附和:“救救我,救救我。”
你们两位大佬,能有什么事求我……许平一脸好奇:“二位,我只是区区凡人,好像帮不上你们的忙吧?”
“拿了真君大人的捉鬼令,又怎么会是凡人呢。”谢七爷直截了当的说道:“若是你不行,那就没人能行了。”
这就是被大佬盯上的感觉吗……许平举起茶杯,轻笑道:“那是真君大人厚爱,可千万不能这么说。”
他很好地躲过了这一顶高帽。
自己只有三十多年的道行,可眼前的两位,不知道存在了多久,他们抛过来的麻烦事,当然是避之不及。
谢七爷喟然长叹:“要不,我给许兄弟说说,你先听着,应与不应也在你。”
范八爷宛如复读机:“应不应在你。”
他居然叫我兄弟,以后勾我魂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打个商量……许平沉思片刻,道:“那行,七爷你就说说,我当听个新鲜。”
谢七爷脸色微顿,默然片刻,道:“许兄弟,你知道现在地府的情况吗?”
范八爷继续复述:“情况很糟。”
我又没去过,也不想去……许平正要摇头,想起昨夜碰到的阴差,又说:“好像是鬼满为患,万鬼遁逃。”
谢七爷沉重的点头,面色忧愁:“鬼满为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人间杀伐太盛,白骨蔽荒原,阴盛阳衰,煞气凝而不散,冲撞了地府,才导致万鬼遁逃。”
范八爷刚要开口,许平脑瓜痛,急忙打断说:“这和范八爷有什么关系?”
“本来老八是要去化解这股煞气的,但不想中途煞气迅速汇聚,渐有灵识,这才导致煞气冲撞地府,酿此灾祸。”
“虽然最后这股煞气被我们哥俩收服,但遭此一疫,阴阳失衡,长期如此下去,必定天灾不断。”
“这也不怪八爷吧?”许平快速道。
范八爷感觉得遇知己:“不怪我,不怪我。”
许平又问:“可你说的这些,我又能做什么呢?”虽然我很厉害,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棺材铺掌柜啊!
“平衡阴阳!”
“就是这样。”
阴气太重是死人太多,阳气衰弱是新生儿太少……望着面前的两位,许平有些无语,我总不能四处播种吧。
虽然,但是,不过,至少不应该……
“我还是不明白。”
谢七爷霍然起身,八爷紧随其后,两位直接施了一礼:“我们哥俩就是希望,你能斩断九州地脉,泄出自古便有的地气,平衡天地阴阳……”
“这,也是真君大人的意思。”
“干不了,干不了!”
许平直接起身,不愿承受这一拜。
之前还以为,只是帮着抓些怨鬼厉鬼,那倒没什么,小事儿而已。
可斩断九州地脉,开什么玩笑,你们自己怎么不去做,斩断地脉之后,这大地之上将再无君王龙脉……
等等!
他忽地又好似抓住了什么,不禁想到,这天地之中又何须君王,何须龙脉。
或许到那时,万民自为主宰,会不会日子,过的还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