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假车牌就藏在他胸前,一来一旦发生战斗,可以护住胸前,二来可以不让别人看到。既有假车牌,当然也有假证件。之前在金陵的摩登咖啡馆,尚望反手给他假车牌和假证件,自然是好几套的。
处置妥当之后,李翰驾车前往愚园路东边北面的同仁医院,以患者名义,到前台登记,然后来到103室就诊。诊治医生正是尚望,狄杏和张盈均乔装成护士,尚望今天原本不是值夜班的,但是,为了等候李翰的到来,所以和其他医生调成了夜班。配合尚望的护士正是张盈。
狄杏上的是白天班。
尚望看到李翰来了,眸子澄亮,甚是激动,他怕李翰不来啊!那就无法完成钱怀交办的任务了。他没顾得上前上房门,便连忙佯问李翰:“先生,哪里不舒服?”
李翰含笑说:“心里不舒服!”真是一语双关。他原本就不想来上海潜伏,自然心里不舒服啊!
乔扮护士的张盈急忙伸手捂嘴,生怕笑出声来。
她机灵地走出医生办公室,在走廊里把风。
尚望瞪了李翰一眼,颇不满意李翰的答话。但是,也没说什么,便把听诊器戴在脖子上,握着探头要放在李翰身上靠近心脏的部位。这表面上是在利用探头收集患者心跳声,将心跳声通过探头到耳塞之间的管道传送至医生的耳朵里。实际上,两人可以面对面的坐近些,利于低声传送情报。
尚望拿着探头,招手让李翰坐下来,大声说:“先生,心里不舒服有多久了?”李翰也大声说:“有半个多月了。唉,差点闷死我了。今天更是胸闷。”尚望便将探头印在李翰胸前,低声说:“怎么样?一路还顺利吧?刚到吗?”
李翰点了点头说:“刚到不久,吃过晚饭,住在华懋饭店303室。”尚望将探头放下,将听诊器放在办公桌上,大声说:“先生,你睡眠不好,长期失眠,导致肝脏长期休息,更无法排毒,我给开点镇定片,睡前半个小时,服用三片,以一周为疗程。若然效果不太明显,下周一晚上再来。”
李翰大声说:“好呐!必遵医嘱。”
尚望便一边拿笔开药方,一边低声说:“明晚照计划行动。明天白天仍然是狄杏值班,所以,明晚狄杏会在百乐门带队伏击你。这次,你可千万不能伤害咱们的任何特工人员。另外,我给你制作了一些扑克牌,特制的,一样可以像你的小飞刀那样伤人。你以后有什么特殊任务,可不能随便用小飞刀。这里面还有一张从日军军官那里缴来的淞沪地图,你有空的时候,对照地图,驾车转悠,尽快熟悉上海滩的情况。”
他说罢,从办公桌下拿出一个皮包,塞给李翰,又将药方撕下来,递与李翰。然后,他又在患者诊治表上登记李翰的名字:“高亮!”
李翰点了点头,看着他填好患者诊治表,牢记自己的在同仁医院的患者姓名、户籍编号,便拎起皮包,拿着药方,起身离开尚望的办公室,到前台付费,再到药房的窗口前拿药,然后离开同仁医院,驾车回华懋饭店休息。
当晚,吴肆宝陪同醉醺醺的李默邨送走井上新筹、徐健新等贵客之后,吴肆宝便搀扶李默邨回房休息,然后,他带队驱车前往安滨路爱珍修车厂,一听工人说他手下的一名小特务提走了一辆奔驰豪华轿车,不由气得暴跳如雷。
当即喝令其他特务马上查找那名小特务的下落,并要找到那辆轿车来。只可惜,警卫总队的特务转悠了整夜,逛遍所有的娱乐场所及赌场和烟馆,也没找到那名小特务及那辆豪华奔驰轿车的下落。吴肆宝气得七孔生烟,下令汽修厂的工人以后得看到他亲自来提车,方可放行。
没办法,特工总部初创期间,日军对他们还不是很认可。而且,这种事还不方便报警。吴肆宝也只好自认倒霉。
翌日一早,李翰醒来,神采奕奕,吃过早餐,又驾车满大街转悠,对照脑子里记忆中的民国上海建筑,一一寻找,一一查找,一一走过,心里甚是感慨。
累了,他在轿车上躺会,饿了,他在路边小店吃碗面。然后,他又驱车专走小弄堂,希望能尽快熟悉每一处道路。这不仅仅是以为了方便接头,方便工作,而且,也得为逃生寻找万全之路,熟悉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