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摘下的一瞬间,他的眼睛迅速向上翻起,露出眼白。
可以看出,这一套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看看这演技,刻到骨子里了都。”
伍三丁哈哈一笑,将他一把拉到沙发上说:“老陈,都是自己人,收了那套,有正事。”
“哎呀!三丁老弟儿,你早说嘛!”
说完,他把眼一翻,露出了明亮的眼珠子,向我和周白雨一抱拳,笑道:“两位小兄弟……小姊妹辛苦辛苦,老朽陈有水是也!”
“李落,我兄弟。”
伍三丁急忙给他介绍我。
可当他指到周白雨的时候,却不知该怎么介绍。
周白雨靠着沙发带着笑意的看着陈有水道:“陈有水,57岁,1964年8月6日出生,籍贯:天党市小油村,父母早亡,无儿无女,独居,平日里靠替人算命为生。”
“这……”
一口气被人揭了老底,陈有水都傻了。
不过他马上就明白过来眼前这位是什么人,因为这套词自己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连节奏都是一模一样。
“在其位,老汉我还有事,告辞。”
说完,起身就跑。
周白雨忽然大喝一声:“陈有水,给我站住。”
噗通!
后者立刻转身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政府啊!我坦白,我交代,我没瞎,我欺骗了人民,欺骗了党,给构建魅力天党市抹了黑。请各位领导再给我这个瞎子一次机会,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个几十年的功夫,连不到如此的收放自如。
周白雨没有理会他,起身看了我一眼甩了一句:“看你的了。”
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门。
接下来的事情,她不便参与。
她这招叫敲山震虎,先给这个老油条一个下马威,省得接下来耍花招。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事实证明,她的方法虽然不错,但有点程式化,对着这种不知道几进宫的老油条还是差点意思。
对付这种人,伍三丁更专业。
“行了行了,业务水平真是越来越成熟了,起来吧!”
他一把将陈有水拉起来。
“三丁老弟儿啊!你啥时候弃暗投明了?”
“弃什么暗,投什么明,吓唬你呢!看不出来吗?”
“怎么可能啊!对面这领导不是还在吗?”
说完,他抬头看着我。
看来他还是误会了,我急忙起身向他伸出了手,笑道:“前辈,认识一下,李落,咱们是同行,不过您是看事儿的,我是平事儿的。”
他握着我的手,看了我半天,最后点点头:“吓死我了,你们这是闹的哪一出。”
我有些意外,问道:“您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