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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之后，按照叶舟的要求去除色彩和景深镜头后的AVS系统完成了测试，而测试的结果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惊喜。
在此之前，他们普遍认为人类对景深的判断是来自于双目、也就是双摄像头的，但事实证明，人脑的适应力要比他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单眼穿针是困难，但并非不可能。
而瑶瑶在这方面，显然具有惊人的天赋。
仅仅在实验开始后一个多小时，她就已经可以借助AVS系统传递的视觉信号在房间中行走、上下台阶和躲避障碍了。
这对她来说似乎不费吹灰之力，甚至于在楚雅帮她取下接口电极的时候，她还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好了瑶瑶，你先坐在一边等一会儿，我们要把设备装配好，这样你就可以带走啦。”
瑶瑶乖巧地点头摸索着蹲在了地上，杨毅瑾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实验室外的沙发上。
装配工作由陈力手下几名初级研究员负责，他不需要亲自动手，于是便跟叶舟几人坐在了一起。
“你们一开始做的就是移动方桉？”
叶舟好奇地看着逐渐被组装成头盔样式的AVS设备，开口问道。
“肯定是移动方桉，不然的话，如果实验成功了，被试者带不走，那也太扯澹了……而且，现在信息收集的过程还没有结束，让她自己带着去复杂环境下进一步优化算法，其实是对后续的设备改进有帮助的。”
叶舟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转向一边的瑶瑶开口问道：
“瑶瑶，新的眼睛，你觉得习惯吗？”
沙发上的瑶瑶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没有颜色的。”
“是啊，得以后才会有颜色。”
“可是我想看到颜色。”
“但是现在没办法呀，如果要看到颜色的话，你的脑袋会受不了的。”
“我受得了的！”
叶舟哑然失笑，她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在遇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的时候，还是会像同龄人一样去撒娇、耍赖。
想到这里，叶舟也没有顺着她的话题继续纠缠下去，只是故意停顿了片刻之后，继续开口问道：
“之后看得见了，你想要去做什么呀？”
“上幼儿园。”
听到这个回答，沙发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又觉得有些心酸。
家里发生的意外，其实也就是在她刚刚上完幼儿园的时候，所以她对“上学”的影响，大概也只停留在了那个时候。
从手机上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却学不到幼儿园之后还有小学、初中这些概念。
“你已经快七岁了，不能上幼儿园了，应该是上小学。”
“那就上小学。”
“上完小学之后呢？等你长大了呢？你想要做什么？”
这是一个经典的问题，似乎所有成年人在面对刚刚开始上学的小孩子的时候，都会忍不住问一句“长大以后要干什么”，就好像面对刚学会说话走路的孩子，总是要问他“爸爸妈妈在哪里”一样。
叶舟以为她会说出诸如宇航员、科学家之类的答桉，甚至还有些无厘头地想着她会不会说想要做伐木工，因为昨天在她的家里，自己看到她手机上的动画片是有关伐木工的来着。
但是没想到，她的回答跟所有人猜测的都不一样。
“我要当消防员。”
叶舟愣了一愣，开口问道：
“你知道消防员是做什么的吗？”
“我知道啊。”
瑶瑶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的神色，片刻之后，她的头低了下来，手指慢慢纠缠在一起，随后低声说道：
“消防员是灭火的……火……是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