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李千秋上前,冷声喝道:“放肆,禄儿,休要胡说八道,马上给我下来。”
“我不!”
李禄儿却是一脸倔强,根本不听李千秋的话语,自顾说道:“凰姨娘,我听过你这位苏先生的名声,他在云州,好厉害,好威风,将茗姑姑的幼子,我那位小族弟,千刀万剐,凌迟而死,留了一堆碎肉,一具白骨,一颗人头给茗姑姑。”
“这……”
“竟然此事?”
“什么叫竟有此事,之前凰天楼你不在?”
“这位苏先生,当真是个狠人,宋氏嫡子,李门外孙,说剐就剐了。”
因此前凰天楼之事,众人虽议论纷纷,但并不做站队。
姜凰也敛去了怒火,准确的说是敛去了最后那一分亲情与爱护,冷眼望着李禄儿:“那你可知,你茗姑姑那幼子,你那小族弟的所作所为?”
“我知道!”
听此,李禄儿却是语出惊人:“他死有余辜!”
“这……”
此话一出,场内场外,殿上殿下都懵了。
什么情况?
这李门三小姐的脑子没出问题吧?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众人不解,姜凰亦是蹙眉:“那你还提此事作甚?”
“不错,茗姑姑之子,确实死有余辜,但此人手段亦是残暴,并且来历不明!”
李禄儿望着姜凰,一板一眼的说道:“凰姨娘,你是我大周大长公主,有辅左天子之重责,怎可让这等残暴不仁,来历不明之人近于身侧?”
“古人云,亲贤臣,远小人,而今此人一无先天之格,二无文华之才,却因殿下你之青眼幸进,在此文华诗书大试之上,列座于诸位先天,文会魁首之前。”
“如此,岂能服众?”
“如此,岂能归心?”
“如此……”
李禄儿望着姜凰,一字一句的说道:“于家于国,都是不利啊,公主殿下!”
“……”
“……”
“……”
沉默沉默,一片沉默。
殿下众人愕然,不知作何言语。
殿上亦是沉默,众位先天沉声不语,颜玉书林弦等士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什么情况?
以刁蛮闻名的李家三小姐,竟然能道出这样一番话语?
有理有据,有气有节啊!
众人愕然,姜凰蹙眉:“你这是在训斥本宫吗?”
“禄儿不敢!”
“禄儿一个小女子,殿下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禄儿只是希望,凰姨娘你,不要被此人蒙蔽!”
李禄儿却浑然不惧,直面姜凰,指向苏问:“此人来历不明,心怀不轨,妖言惑众,欺世盗名,殿下怎可亲此奸佞,还以师者之礼相待,殿下若要取士,天下贤能,何其之多,何必青眼于一个巧舌如黄,欺世盗名之辈?”
“放肆!”
姜凰眼神一冷,怒声喝道:“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无人教我!”
“我有眼看得分明!”
李禄儿却不管她,回过头来,嬉嬉笑笑的向苏问说道:“苏先生,苏先生,好一个苏先生,凰姨娘说你有大才,还是不世之大才,所以才这般对你青眼有加,如此,可敢站出来,让天下人看看,你之大才何在?”
一番话语,将众人目光,齐齐引向苏问,连姜凰盛怒都顾不上了。
转瞬成为众人瞩目之焦点。
苏问却还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尽后才抬眼望向那冲着他来的李禄儿,问道:“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