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小事,邱言不是未见过世面,被人一怀柔、受到礼贤下士的境遇,就忘乎所以,放松警惕。
他刚才那番带刺的话,并不是要挑战东都宿老,而是投石问路,想搞清楚晏王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先前那个王肃,拦下我之后,虽不假言辞,但还能说是忠于职守,可后面的事情就有意思了,还没验明正身,就大张旗鼓的抓人,发现事不可为,就立刻换了副嘴脸,这些变化,有前倨后恭的嫌疑,那位王爷在知晓了我的名字之后,似是有心将我引来此处……”
联系前后经历,邱言渐渐有了猜测。
“莫非,是因为新旧两党的党争?我与马阳有旧,而这王爷是新党之人?不然的话,我一个小小举人,纵然是一道解元,也当不得一位亲王如此重视。也不对,那东都的宿老,听说都曾动笔讨伐过王相公,可见都是倾向于旧党的,或者本身就是旧党的流砥柱,这晏王能得到他们的认可,不可能与新党有关,到底是何缘故……”
邱言边走边想,在心里进行推演,列出种种可能,又一一推翻,最后得出来的结论,还是与新旧党争有关,颇有些扑朔迷离的味道。
“我一个举,就算写过两篇像样的章,也不可能参与到朝堂斗争,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另一边,那位手拿折扇的儒服公,一路上时常盯着邱言,眼流露着好奇之色。
走了几步,到了正堂前,公羊义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邱言身后的胡起、戴国二人,笑着道:“邱公,王爷正在里面等你,只是他只是吩咐带你一人进去,这……”
“公羊先生不必为难。”邱言点点头,转头对胡起、戴国吩咐了两句,二人点点头,就跟着一名家丁离开。
但下一刻,邱言的耳却响起了胡起的声音,对方将声音凝成一线,直接传了过来——
“公,那王爷或许不会将你如何,但就怕强行将咱们扣住。”
胡起和戴国不担心邱言的安危,单论修为和身手,邱言远在二人之上,刚才的事情,也让二人见识了邱言胸学识,更何况其人身有功名。
王爷虽然权势不小,可在大瑞,不经过官府,就算是亲王,也无权惩治士。不过,寻个由头,将邱言扣住几天还是行的,如此一来,就会耽误行程。
邱言传音回去:“不必担心,我在镇上做了一场,很快就会被有心人知晓,来王府接人,你和戴国只管放心。”这话同样凝成一线。
听到这话,胡起一愣。
“听公这话的意思,他刚才在酒馆里的那番作为,还有其他用意?”
等胡起二人离去,公羊义冲邱言拱拱手:“如此,就请邱公入内,我等先行告退。”话落,领着儒服公离去。
看着两人急急而去的背影,邱言心越发疑惑。
“也罢,就让我去见识一下,这位王爷到底有什么打算,弄什么玄虚。”
带着这样的想法,邱言迈开步,塔入正堂。
只是,进了屋里才发现,这里却是空无一人,只摆着座椅和茶几,一张茶几上放着杯盏,茶水温热,冒着烟雾。
“嗯?这是什么情况?”见到这一幕,邱言心头的疑惑越发浓郁,他眯起眼睛,放开感知。
………………
同一时间,被家丁引路的胡起和戴国,被带到一间厢房里面,分别落座,有丫鬟奉茶,有小厮端着水果、餐点过来,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一幕,让胡起和戴国生出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们从前风餐露宿,何等受过这等待遇?更何况,还是在王爷的府上。
戴国呵呵一笑,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接着开口称赞。
胡起就低声道:“二弟,不要昏头,咱这是沾了公的光。”
他这话刚落,门外就传来一个声音——
“非也,非也,两位壮士,小王此次,实乃邀请二位前来,那邱言不过一举,如何能与两位高手相比?”
说话间,一名面容英俊的青年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带笑,身上有股慑人威势,一举一动,雍容、从容。
四周,丫鬟、仆从各自行礼,口齐呼:“见过王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