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后,司空府的宴饮已然进行到了半夜,侍从的酒水也上了十几轮,各家家眷都提前返回,王垕七人却是越喝越精神,连着议论了几个时辰的新政,一点困意全无。
不过毕竟到了深夜,王垕、陈群、满宠三人还好,算是年富力强,其他几人可都是中年人了,难免精神会弱上一些。
其实郭嘉也才31岁,就是这厮酒色不忌,身子骨反倒比曹操、沮授两个“老头”还要差上不少。
渐渐地,他们谈论的话题不再是新政,反倒是像普通的酒蒙子一般胡侃起来,天南海北什么都有。
几人之间也暂时忘记了礼仪尊卑。
曹操把鞋一脱,还要去脱荀彧的鞋袜,非要两人一起试试王垕捏脚的功夫。
荀彧不仅不反对,反而还拉着郭嘉一起拖鞋说一起试试。
郭嘉却是不理荀彧,只顾着附和正在唱歌的陈群。
往日间温文儒雅一般的陈群早就脱去了衣服,光着个膀子站在桌上正在放声高歌。他唱歌的本事还真是不俗,一曲唱罢竟是一声在调上的都没有。就这样还能引得郭嘉不停的高声叫好。
再看那满宠,正在审一根柱子,因为这根柱子不看路刚刚撞了他。额...也可能是他撞了柱子。
唯有沮授还算比较清醒,半敞着衣衫,斜眼望向不想摸三人臭脚而假装醉倒的王垕:“厚土,你一身所学是何而来?真的全是家学吗?”
王垕眼皮一跳,怎么是沮授问这个问题?辛亏昨天晚上刚和张王氏对过“口供”,也幸亏这个时代的酒水度数还没有啤酒高,上两次厕所就能排出大半,他才能保持千杯不倒的姿态。
他故意摇晃着起身,随手推开酒气与香气并存的荀彧,眯着眼好似真醉了一般:“不是家学谁会教我一个小寒门的子弟?”
沮授微微点头,好像确定了什么:“那厚土家族渊源如何?”
擦,你往这查户口来了啊?!
王垕睁开眼,借着酒劲盯着沮授道:“我母亲出自阳武张氏。至于我父...呵呵,你猜。”
沮授果然震惊,阳武张氏可是汉初名相张苍一脉的传承,不是传闻都断了两百年吗?怎么还有传人。如此看来,王垕祖上定也是秦末汉初的大族,否则阳武张氏的贵女如何能嫁给颍川一个小寒门。
就连曹操、荀彧、陈群这种大士族出身者都多看了王垕几眼,也不知脑补出什么剧情。
曹操好像想到什么道:“厚土,张相后人可还有贤才在世?”
王垕遗憾摇头:“我最后一个舅父前日也故去了,未留下什么子嗣。”
众人听闻一代名臣子嗣断绝,皆是感慨不已。
这时一名侍从从后宅奔来,在曹操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曹操脸色瞬间铁青,大喝道:“怎么又吐了?可是房内太冷,再给冲儿加一个炭盆。”
王垕听闻眼皮一跳,起身抬手拦住这就要急忙离去的侍从:“且等一下。主公,可是哪位公子身体不适?”
曹操叹了口气:“我儿曹冲自幼聪慧,就是身体过于孱弱,真恐他无法长大成年啊。”
王垕思索了一番,询问侍从道:“冲公子睡前吃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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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平时可有什么特别爱吃的东西?是不是往日就特别怕冷?”
那名侍从忙道:“冲公子就爱吃橘子,往日间每日都要吃三四个橘子才肯睡觉,今日睡前还吃了两颗橘子。往日间倒也不是特别怕冷,但今日不知为何总说太冷。”
王垕又道:“可是之前吃饭后和其他公子、孩童一起在后宅玩闹?可曾出汗?”
侍从忙道:“正是啊。刚刚冲公子还和掾属徒弟洪烈一起玩闹着,出了一身大汗。”
王垕眼角微微跳动,洪烈这倒霉徒弟,回去就抽他屁股。
他赶紧对曹操行礼道:“主公,冲公子很可能是和劣徒在玩闹时出了汗,又没注意保暖,身体内外冷热失衡导致了热症。至于呕吐,应该只是热症的并发症,和冲公子往日多食橘子也有关系。橘子有益,但孩子多吃容易脾胃失衡,暂时还是不要吃了。等冲公子病好之后也要适量食用才好。”
其他几人听了王垕这一大段都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但其实好多词他们并没有听懂。
曹操赶紧道:“厚土,可还需要给冲儿用些汤药?”
王垕摇头:“但暂时还不需要用汤药,只需要注意保暖就好。如三两天后病症还不好转,再用汤药不迟。只可惜我学的医术主要是治疗外伤,并不涉及药理。还请主公找其他名医来给冲公子调配汤药。”
“原来如此。”曹操扭头看向侍从,“还不快回去给冲儿的房间加四个炭盆。”
侍从又要走,但又被王垕给拦下了。
“主公,冲公子多喝热水,多盖几层被褥就好了,万万不可多加炭盆。”
曹操奇怪:“这是为何?”
王垕解释道:“炭火虽然温暖,但受潮的木炭会放出炭气。炭气无形无色,却有毒。如果误吸了炭气,轻则头昏脑涨,重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