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辅和杨阜来到姜囧家中,姜囧的妻子带着泪痕接待了两人。
两人走入房内才发现姜叙也在此处。他拉着姜囧的手跪在床前,见窦辅和杨阜到了,连忙起身行礼:“窦将军,杨先生。”
窦辅从姜叙手中接过姜囧的手:“仲奕,我等还能站在此处,多亏了你啊。”
姜囧一直闭着眼,眼见是进气少,出气多,已是弥留之际了。
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这一切要从那日窦辅等人在冀县起兵对抗韩遂说起。
就在曹军以十艘飞艇吓得十万军阀联军溃败的同一时间,赵昂、赵衢正带人在冀县各处放火。窦辅、杨阜、梁宽也带人从大牢中解放出一千多名罪犯、隶臣,分发给他们武器,带着这些人前往成公英必经之地耐心等待。
现在只要等到姜囧传来成公英离开城主府的消息了。
可惜,成公英却并未上当,他派人下令关闭四方城门,还下令全城戒严,士兵走上街头,任何还敢走出家门者就地革杀。
很快窦辅、杨阜等人就陷入了危机,他们预想中的百姓云集而起之事并没有发生,反倒是因为手中兵力不足被韩遂军士兵包围起来。
姜囧一直就在城主府,他见成公英没有上当想要通知窦辅等人,但苦于没有机会,心里万分着急。
成公英突然召唤姜囧询问:“这场叛乱太古怪了。仲奕,你是本地人,前几日可听过什么消息?”
姜囧刚想摇头,突见脑子一动,心底一横,道:“启禀主簿,我前两日意外听到我兄长姜叙曾说要干什么大事,但我询问他却又否认说过此话。”
“哦?姜叙是冀县南部都尉,颇有名声。他最近都与何人来往?”
姜囧毫不犹豫道:“杨阜,梁宽,赵昂兄弟。”
成公英满意的道:“果然是这几人。我派出的士兵传来消息,这几人在城中掀起叛乱。我想到你和姜叙的关系,特来询问一二,看来你并不知此事。”
姜囧连忙拜服在地:“小人真不知他们欲行不轨之事。”
成公英笑道:“仲奕勿要忧虑,我已信了你了。只是你可知道他们打出的窦将军旗号是何人吗?”
姜囧当然见过窦辅,却还是摇头:“不知也。”
成公英道:“好吧。既如此,你先退去吧。”
姜囧缓缓倒退,心理盘算着如何才能助窦辅、姜叙等人脱困。突然,他一连上前几步,拜服在地:“成主簿,实在不愿欺骗你。我兄曾找我谋划叛乱一事,只是我并没有听从。否则今日城主府内应该会有十几名死士。但我也没有提前揭发我兄姜叙,实在是有罪啊。”
成公英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我听闻你妻子带着孩子返回娘家,就知事情没有这么容易。”
姜囧再次拜服:“主簿心如明镜,我不及也。”
成公英道:“无妨,反正姜叙等人就快败亡,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祸不及姜叙的家人了。”
姜囧三次拜服,起身后道:“主簿,我还有要事禀告,是关于那个窦将军的。”
“说。”
姜囧却道:“此事甚密,事关大司马曹操,我请求上前说话。”
成公英上当,让姜囧靠近自己说话。
姜囧来到成公英身边,故意小声道:“那个窦将军...他是…”
成公英侧耳去听。
姜囧突然拔出佩剑架在成公英脖颈之上大吼一声:“不许动!都放下武器。”
几名亲卫反应不及,虽拔出武器却不敢有所动作。
成公英道:“姜囧,你平时做事最为小心谨慎,却没想到还有任侠的一面。但你可知自己在做些什么?你连握剑的方法都不正确,真的有胆量杀了我吗?”
姜囧本就十分紧张,闻言握剑的手更是开始颤抖。他连忙用两只手紧握剑柄,满头大汗道:“我知主簿非常人也。但主簿屈服于逆贼韩遂,屠戮天水百姓。我虽不才,也知为民请命。只有锄逆贼,才能还百姓太平。凉州乱了太多年,天水这里好不容易才有几年太平,韩遂一来,百姓又没有好日子过。所以主簿不要怪我,还请主簿下令撤去围困窦将军等人的大军,命韩遂的士兵退出城外,将城墙交给窦将军,我自保证主簿的安全。”
成公英也不管架在脖颈上的长剑,摇头道:“我家主公将冀县托付给我,我就算身死也不能让冀县落入你们手中。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再过一时三刻,你的那个窦将军和你的兄长姜叙就都要死了。”
姜囧拿成公英没有办法,只能反复威胁,见成公英不为所动,便又威胁成公英的亲卫,让他们去传令让包围窦辅等人的士兵撤下来。但成公英却大声的呵斥不许亲卫离开。
亲卫不知所措,事情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跑入城主府中。
“报,前线大军败了。大量败卒涌入城内,各个城门的守军都被败卒裹挟,冀县城破了。”
成公英和姜囧:“什么?!”
同一时间窦辅等人也发现包围他们的韩遂军发生了混乱,包围的阵型不攻自破。
捡了一条命的几人随后发现自己陷入了更大的危机,整个冀县到处都是混乱的败卒。各处都在燃烧,明明赵昂等人放的火只是在无关紧要的一些小地方,可现在冀县城中除了城主府,几乎是处处烽烟。
梁宽见自己家的庄园方向也在着火不禁大声发问:“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其他几人也都是不知所措,那些由隶臣、囚犯组成的军队也随着大乱而人心浮躁,不停有人扔下武器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