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时间稍微拉回,重新回到杨任贸然出击遭遇益州军的时刻。
杨任怎么说也是汉中大将,比起自己的几个兄弟还是要强上不少。他之前逼反周边山民的方法也颇有一二分兵法的意味。他麾下士兵军纪散漫,将领武备松弛,但总归也还是厮杀多年的正规军。
再说益州军向来和汉中军战力相仿,大家都是在比烂,此时汉中军兵力为益州军的两倍,这么一对比杨任当然觉得胜券在握了。
杨任下令,全军抢占位于战场北麓的定军山,以求居高临下,获得战场的主动。
但不曾想益州军主帅也是同样的想法,一只千人左右蛮族士兵突出益州军军阵,目标竟也是定军山。
杨任是识货的,认出这是庞羲招募的賨人部队,最擅长山地作战,跋山涉水如履平地,且作战勇猛,普通士兵两人都打不过一名賨人。
“就只有你们有賨人吗?我军也有!”
原来汉中也在招募賨人部队。说来巧了,杨任此时手中就有一只千人编制的賨人军。他派出这只賨人部队为前锋去抢占定军山。
两只賨人雇佣军于途中遭遇率先厮杀起来。两千人纠缠在一起,杀得是天昏地暗,翻江倒海。不一会双方就都战死了一百多人。
要说这两只蛮兵都是賨人为何对自己人下这等狠手?
原来賨人一直都保持着较为原始的部落制度,汉中张鲁招募賨人为宕渠的賨人部落。尤其宕渠賨人曾经背叛过刘璋,张鲁用起来就更为放心。
而刘璋则是从发汉昌賨人为兵来对抗张鲁。
双方的賨人雇佣军根本不是一路人,以前多次大战,各自手上都沾染着对方的鲜血,这才一见面就如仇人一般眼红。
杨任见双方的賨人部队纠缠在一起,心下大喜,只道自己军略无双,只要大军压上定能击败益州军。
可就在这时,还在抢占定军山的益州军本部突然一分为四,三只兵力在千人左右的军队从在战场上狂奔起来。益州军本阵剩余的三四千人马也放弃了继续向北,而是尾随在三只部队后面缓步往汉中军方向掩杀过来。
两军遭遇的战场在汉中平原的西南侧,汉中军在东,益州军在西,北面是定军山,南面是一块还算平坦的主战场,可以展开大军。
那三股益州军就在南面主战场上同时布了三个鱼鳞阵,直奔汉中军而来。
杨任的汉中军还是便于赶路的军阵,见益州军似乎放弃抢占定军山先是大喜,但紧跟着发现己方军队过于臃肿,行军速度太慢,若是继续保持行军军阵恐被益州军冲击。
于是杨任点了一员副将,命他带五千兵力布圆阵来防御益州军的三个鱼鳞阵,自己则带剩余小一万人马继续去抢定军山。
副将很快带兵布下圆阵。
南方主战场地势空旷,益州军三个鱼鳞阵都只有千人左右,规模小,好变向,竟是没有停下脚步,反倒向着东偏北的方向直追着汉中军主力而去。
副将大怒,这就打算追击益州军的三个鱼鳞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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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益州军本部却也掩杀了过来。
副将心想:“益州军总共也就七八千人马,抛去一千賨人,三千人的鱼鳞阵追击部队,本阵就还剩三四千人。我有五千人,如何不是这伙杂牌军的对手。干脆不理那三个小阵,若是能击败益州军本阵功劳不是更大?”
原来益州军从开战至今都没有展开主将旗帜,而是只有代表益州军身份的军旗。按照这个时期的习惯推断,这只部队属于连正式编制都没有的杂牌军。
当然也可能是这只益州军是由数股军队杂糅而成,几个将官级别差不多,都想将自己的旗帜立在中军,但谁都无法压服对方,干脆就都不竖起旗帜了。
但无论是那种情况,副将都认为自己是胜券在握,下令变阵迎击。
不错,这厮居然临战还要变阵。
这也没有办法,众所周知,圆阵是一个防御阵型,称得上无死角全方位防御,但主动进攻的能力几乎为零,若是想要击败益州军本部,当然需要变阵。能变鱼鳞阵是最好的,但副将知道自己的士兵没有变鱼鳞阵这种高级阵法的能力,便下令变一个简单的雁形阵。
可惜副将还是高估了汉中军士卒的能力,也高估了自己调度的能力。布的好好的圆阵乍一裂开还没有什么问题,但布雁形阵时却出了问题。
所谓雁形阵是一种横向展开,左右两翼向前或者向后梯次排列的战斗队形。正所谓:雁行与两路,头雁于中,两排成弧,进可互不干扰,同心协力互相照应,退可从容有序,化整位零。
听形容就知道雁形阵虽然比鱼鳞阵要简单,但也是考验主将的能力和士并的协同作战能力的。
若是杨任在此说不定还有调动五千大军临战变阵的能力,这个副将明显是不行。而多日的武备松弛也让汉中军无法完成从“圆”到“雁”的变化,很快就乱成一团。
士兵找伍长,伍长找什长,什长找百将,百将找校尉,校尉看副将。
副将已经傻了,以前操练的时候不是能布雁形阵的吗?怎么此时却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