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云从,不但剑身变长,配重增加,周八还别出心裁地在剑把,或者说“腰带扣”的位置上,刻上一副龙游云间的图案,作为防滑纹。
正是取了“云从龙”的寓意。
“周某年轻时曾以老师为楷模,为毕生追赶目标,立志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宫廷匠师。”周八看着崭新的“云从”,感慨地追忆往事,“可惜命途多舛,终究无缘为皇室子弟铸剑,只能以此图稍稍寄情,还望小郎君不要见怪。”
杨遇安闻言与张仲坚对视一眼,均含笑不语。
……
在周八家修养三日,杨遇安的外伤好得七七八八。
但张仲坚伤及脏腑神主,没有一年半载难言治愈。
所以杨遇安仍是两人中的主要战力,于是“云从”修好的第二日,他便扎紧开始上手适应。
张仲坚这个正主反而毫无危机感,拎着酒壶,卧在树下,一边看杨遇安练剑一边大口喝酒。
酒兴浓时,甚至高声嚷嚷:“某笑那杨广无谋,杨素少智,那些个仇家全都胆小如鼠。某如今手无缚鸡之力,此时不来杀人,更待何时?”
杨遇安一听乐了:“仲坚兄何故要学那三国曹孟德?”
张仲坚闻言不解:“这跟曹孟德有什么关系?
两人尚未讨论出个所以然,周八却急急忙忙来报信:“恩公,某查到城北路上有你的仇家埋伏,估计是等两位出城后拦路截杀!”
城北只有一条路。
也是他们继续北上卫州的必经之路。
“这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说曹操曹操到?”
杨遇安心中默默吐槽一句,目光转向张·曹操·仲坚。
后者脸上已经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从身上取出一袋钱递给周八:“承蒙收留数日,感激不尽。你拿这些盘缠先到外乡暂避风头,过十天半个月再回家。”
周八没有接钱,不过还是点头道:“我这就从城南撤离,至于家中一切,恩公有用得上的尽管拿去便是,不必客气。”
“好。”张仲坚没有推迟,“我送送你。”
……
匆匆收拾一番,三人径直往城南走。
来到城门外时,周八对两人道:“送到这里就够了。这附近的山野小路,城北那些外乡人没有我熟,我往山林里一钻,他们必定追不上我。”
张仲坚当即抱拳:“保重。”
“两位也保重!”
周八抄起行囊回身便走。
但刚刚走开几步,一道拳风便追身而至。
周八措不及防,被一拳放倒在地。
怀中藏着的短剑也摔到了地上。
“小郎君,你……”
周八震惊地望着对自己出手的少年,欲言又止。
杨遇安收拳回身,对张仲坚道:“仲坚兄先前说当大侠要付出沉重代价,要我千万别学你。但如今看来,当大侠的收获也不少。”
张仲坚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当即了然,对地上周八轻叹道:“你收留我数日,已算不负我,何必还要自寻短见?”
周八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当即苦笑道:“救命之恩,哪里是区区收留几日就能回报的?只能一命报一命。”
原来周八出城避难只是借口,其实打算暗中抄山野小路绕去城北,帮两人引开仇家。
他自以为骗过了张仲坚,却被有揣摩之才的杨遇安轻易看穿。
“糊涂!就你那田舍汉的身手,我那些个仇家岂会上当?”
张仲坚轻斥周八一声,准备回头反驳杨遇安。
但就在此时,远方路上一道灰黑影身影急速奔来,间或有几声兴奋的驴叫声。
赫然正是先前被他们丢下的跛脚驴子。
不知是否赶路太久,此驴的脚好像更跛了,驴唇吐出的白沫一路迎风飞溅。
杨遇安见状大笑道:“仲坚兄,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