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逆对浙江的骚扰袭击近日增多,到时圣上来巡,若在此期间发生郑逆袭击沿海之事,我等脸上须不好看,沿岸的炮台也该适当加固添新了才好。”
说得轻巧!这哪一桩哪一件不需要钱?
前番旗营营债之事尚未解决,如今又来噩耗,赵士麟整个人感到压力山大。
好不容易捱到放衙,他耸搭着脸,郁郁寡欢地走回府邸。
“抚台大人有烦心事?”
跟随太夫人汪氏一起到杭州的卢东林见到赵士麟眉头不展,连忙凑上前询问缘由。
“哦,是卢先生啊。”
赵士麟收起了愁容, 客气地冲着卢东林颔首致意。
卢东林是赵士麟弟弟生前好友, 汪氏变卖家产时他在云南帮了大忙,随后还一路护送汪氏来到杭州。
可惜这位卢先生运气不好,他本是来杭州投奔亲戚的。
可他家亲戚在半年前就搬离了杭州,汪氏知道此事后,亲自出面让赵士麟收了卢东林当了个幕僚。
本是看在母亲面子上收的一个闲客,结果赵士麟发现此人在经济一道上颇有建树,许多言论见解让人耳目一新。
他慢慢转变了态度,对这位卢先生逐渐倚重,有些事也愿意和他商量。
此时卢东林主动询问,他便将眼下难题说给了对方。
“事情便是如此,今日卞藩台建议本官发动全城士绅募捐,可当今圣上最重名声,此事若被陛下知道恐生不喜,况且差的银子太多,募捐也难以解决。”
说到这里,赵士麟脸色一垮说道:“王臬台还建议加固海岸炮台,增强海防,这笔钱又该从何而出,难啊难。”
卢东林闻言沉吟片刻,目光闪烁道:“抚台大人,此事倒也并非全无解决之法。”
赵士麟闻言脸色一振,看着卢东林道:“计将安出?”
卢东林用眼神示意赵士麟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赵士麟立马会意,带着卢东林来到书房密谈。
“抚台容禀,敢问杭州城内目前何行何业最为赚钱。”
赵士麟皱眉思索片刻后不确定道:“织造?”
卢东林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织造确实赚钱但此乃内务府专营,除了织造之外,其实还有两处最为赚钱。”
“愿闻其详。”
“其一便是娼业,江南之地奢靡成风,娼业发展最盛,大人可曾听闻过花捐?”
赵士麟点点头道:“卢先生啊,这花捐可更败名声啊。”
“但是因为封界迁海而穷困的浙江百姓头上难加苛捐,若让士绅募捐,一不小心又会闹到上面,那些娼业妇人既有钱又无发声渠道,自是最好的对象。”
赵士麟闻言有些心动,但仍难下决心,毕竟从烟花柳巷的女人身上压榨血泪钱实在难听。
尤其是对赵士麟这样传统的士大夫来说更是很难跨过心里那关。
卢东林见状了然赵士麟心中想法,他继续说道:“这其二便是海贸,浙江挨着海,直航可到日本,我这段时间打听到各家大人都在走私,大人不妨从此处想想办法?”
“这…我再想想,我再想想。”,赵士麟嘴上敷衍,心中却暗骂起来,这个卢东林平常还觉得他颇有才干,真正问计于他怎得尽是些偏门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