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少爷一左一右,皆是骑马而至,到了山阁门口,何云申一眼就见那龙飞凤舞的“山阁”二字,忍不住赞道:“这门匾倒是少见的好。”一边跳下马来。
另一头,司家大房的小少爷司文植也跳下马来,亦是对着那“山阁”二字感叹,
“古墨轻磨满几香,砚池新浴灿生光。其色,其形,其浓淡枯湿,其断连辗转,粗细藏露皆变数无穷,气象万千。好字。”
何云申斜睨着冷哼,“听你说话我怎么就这么难受,会几句酸诗,也没见你功成名就。”
司文植微微一笑,也不看何云申一眼,自顾自提着衣摆上台阶,嘴上却道:“我不与粗鲁之人说话,亦不与无德无才之人说话。”
何云申的暴脾气,被这两句不轻不淡的话勾得爆发,他也不多言,手中马鞭直接对准司文植的后背就一鞭子甩过去。
人群一阵惊呼,有人脱口而出一句“小心”。不过下一瞬,那即将鞭中司文植的马鞭却似被一股暗劲抓住,与此同时,司文植也察觉到来自后方的攻击,一个翻身避开。
何云申马鞭被禁锢在空中,他用力一扯,却扯不动,反倒是被对面那股暗劲一拉,脚下没稳住,直接正面摔下去,幸而他也从小练过,即将着地的时候,两手迅疾撑住地面,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这才没摔实。
堂堂何家三少爷,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了脸面,何云申又羞又气,破口大骂:“哪个龟孙子敢暗算你爷爷。”
温雅手中真气一撤,悬于空中的马鞭掉落下来,她冷冷道:“以后再有山阁门前滋事者,鞭数十,驱之。”
何云申一口再骂的气堵在喉咙处,不上不下,梗得心慌,愤愤甩了袖子,吩咐小厮长随道:“还不给我捡回来。”
长随赶紧去把那鞭子捡回来,然后退后一步,跟着何云申一起进了山阁。
阁内,除了宽敞就是空旷,只角落堆了一堆木具,其他什么也没有,至于墙上,两侧挂着三十几块不同的门匾,正是之前踢场子的战利品;正面还写着一个偌大的“山”字,同样是形如苍穹,容纳百川。
围观的人群陆续进入阁内,顿觉一股清风拂面,周身的燥热都被褪去,有人讶然惊叹,有人却见怪不怪,毕竟御剑飞行都见过,这点事儿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阁内正前方还有一柜台,其内站着一个人,见众人进来,便喊道:“符合条件者,在此处登记报名。”
大家闻声看过去,是个中年男子,手中擒一支毛笔,面前摆着一册子,正等着人去。
有人不死心,又围过去问:“当真超龄就不收了?”
逐风笑摇了摇头:“只收十六龄以下。”
问话之人一阵惋惜叹,摇着头走了。其后一名小少年兴冲冲道:“我今年十三,我要入山阁。”
逐风抬笔,“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小少年报了姓名和住址,又问:“那我现在就算山阁弟子了吗?”
逐风又一摇头,“明日若是有人上门通报,则‘通’,反之则‘不通’。”
少年有些不安地哦一声,也转身走了。
何云申听着温雅讲山阁的起源和发展,心下觉得无趣,四下看看,却看见那报名登记之人,怔了怔,才两眼一瞪,惊得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