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浅止看向妖舟,微微点头,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在他看来,这件事,本就与妖舟无关,他不能让妖舟为难。他不想惹事,却也不至于胆小怕事。
妖舟却将鱼竿丢给了肖浅止,说:“孺子不可教也,为师都懒得多看一眼。滚滚滚,滚回去!”
肖浅止抱着鱼竿,眼眶微红。至亲之人,侮他辱他,整个行山书院,那么多人,看着、笑着,唯有眼前人,肯站出来,捍卫他的尊严。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微风刮起肖浅止单薄的衣摆和衣袖,轻轻拍在他的身体上,既像是老天的责打,也像是无声的安慰。
他望着她的侧脸,对这个自称是预备公公的人,产生了一种十分难以言喻的感情。
从妖舟站在三步高台上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惊艳于她的诗、感动于她为“有教无类”的仗义执言,直至今日的手捧荷花与百般呵护。
肖浅止望着妖舟,清透的眸光中泛起波澜,如同月夜下的海浪,一层层荡漾开来,轻柔地推向妖舟,想要将她包裹在心里。
肖遥怒拍池中水,就要往岸上冲。
妖舟横了肖浅止一眼,示意他快走。
肖浅止非但没有走,反而攥紧了手中鱼竿,站在了妖舟的身旁。那单薄的身姿,肖遥一拳头就能将他打倒,可这一刻,他不想退。即便倒下,也不能退。
妖舟一直在偷偷观察着这兄弟俩,对于肖浅止的做法,颇为意外,转而却也明白他心中所想。毕竟,是人就有血性,不能被辱。
肖遥见肖浅止竟敢瞪自己,爬上岸,就要去打他。
妖舟抓过肖浅止手中的鱼竿,带着肖浅止的手,照着肖遥的喉咙就戳了过去。
肖遥下意识向后躲闪,结果……又狗日地掉进了池塘中,狠狠砸在了包项荣和关伟的身上,将二人再一次砸进了淤泥里。
妖舟丢开肖浅止的手,指点道:“拳头打不过,就要学会用工具。手里拿着鱼竿,戳就戳他要害。这个时候客气啥?等他揍你之后,你再奋起反抗表现身残志坚啊?!”
肖浅止被训斥,微愣过后,却是垂眸笑了。他的笑,一如他这个人,干净清透,就像琉璃,让人心情愉悦极其舒服。
妖舟腹诽道:一个大男孩,笑起来这么干净,太秒杀女性了。
她也随之笑了笑,从地上抓起一些小石块,在手里掂量着,看向荷花池里扑腾得不成人形的三个人,说:“你们三个,给我把鱼捞回来,这事儿也就算了,不然……此事难了!”她也学肖遥的话,反击回去。
肖遥一再受辱,早就火冒三丈,他恨得吼道:“你敢这么对我?!本世子发誓,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妖舟扔出一块小石子,砸在肖遥的头上,砸得他哎呦一声,捂着头目露凶光。
妖舟呵呵一笑,说:“我总是饿着,若能吃不了兜着走,想想就无比开心。来来来,你快点儿出手,我很期待啊。”
肖遥指挥起包项荣和关伟:“去!把他扯下来!赶快去!”
包项荣和关伟不敢和妖舟对质,显得有些犹豫。
妖舟挑了块稍微大点儿的石头,再次瞄准肖遥。
肖遥立刻闪躲到包项荣的身后,吼道:“你娘个小西皮!你给我等着!早晚……啊……”
妖舟的石子飞出,准确无误地打在了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