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孙李所部侧翼动摇,必然不敢再北上与我大军决战,我军到时便可趁其拔营,一举拿下......”
“这股尼堪军没那么好对付!”扎喀纳冷眼一瞥,撇嘴说道:“而且西面山丘遍地,林深树密,根本不利于骑兵作战,又如何能在几日之内击败尼堪上万大军?”
“羊楼有官道直通,到时和守军内外夹击,如何胜不得?”巴思哈很不服气,又争辩道。
这时,汉岱也忽然出言打断道:“到了这个时候还四处分兵,恐怕会给尼堪可乘之机。若是南面的数万尼堪大军趁机北攻,营中大军又如何迎战?支援羊楼,土门镇的部队是回来还是不回来?真到那时,我大军岂不是进退失据?”
巴思哈在军中毫无建树,又不懂行军打仗,完完全全就是凭着皇家宗室的出身得了爵位和官职,军中并没有什么人支持他,屯齐把他拿出来,不过是想试探其他的人意思罢了。
毕竟,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北面这个时候了都还毫无动静,似乎是自己判断错误了,西面明军的进展又超乎想象,这些失利让屯齐这个大军临时统帅面临的压力很大,急需寻求军中诸将的支持。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除了巴思哈这个废物,其他人对于自己的计划,虽然有所抱怨,但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
一个月之前,大军士气低落,不少士兵甚至还产生了畏战心理,自然以整顿大军为主,不能主动出击。而现在,既然已经集中兵力,屯兵以对,只要孙李大军渡河,那决战之势便成,自然也不应该再分兵。
换言之,在特定的时间里,屯齐在大方向的抉择虽然保守,但唯独一直没有错,军中这些身经百战的将领经验丰富,所以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屯齐思索了片刻,然后又看了看营帐之中的诸人,才开口说道:
“其实巴思哈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若是能够迅速击败西面的两路尼堪军,于我军是十分有利的。但如果从全局来看,如此便是无益了。
北面现在虽然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是尼堪绝对会分兵攻击城陵矶一带的,这么好的机会,他们绝不会放过。至于西面,孙可望和李定国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攻下了土门镇和羊楼,我大军若是想退,也不会难退。
而且,这两个地方堡垒坚固,又修筑了许多防御工事,尼堪大军兵力不足,一时半会绝对无法攻克,所以西面其实也无足为虑。
不过,既然孙可望和李定国那么希望我们分兵西进北上,我们就分给他看,这样也好让他尽快渡河,与我大军决战!”
此话一出,营帐之内,众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汉岱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贝勒的意思是?”
汉岱是除了伊尔德以外,屯齐最信任的将领,现在他坐镇前军,还负责哨骑侦察工作,不仅要时时关注大西军的动向,引诱其渡河大战,还得对付难缠的明军哨骑,可谓是“日夜辛劳”。
而且,通过这段时间,两军哨骑之间的交锋,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支明军的战斗力绝非寻常,若是现在不集中兵力一举歼灭,假以时日,必定后患无穷。
“孙可望,李定国两人之所以在南岸扎营,按兵不动,便是在等这个机会,等我大军调动兵马西进北上,军营混乱,大军不稳之时突袭过河,以站稳脚跟。
他们猜得没错,咱们之所以在此处扎营,就是要在他们大军渡河,首尾不能相顾,阵型未成之时突然出兵截击,杀他们一个大败。
所以,既然他们在等咱们动,咱们就给这些尼堪一个机会。若是这支尼堪军虚有其名,不过便是这一战,便可定胜负了。”
屯齐说罢,扭头转向了身边的巴思哈,又问道:“巴思哈,你也是太祖之曾孙,今日要如何,此计可不可,你也给个说法!”
巴思哈闻言,眯了眯眼睛,他知道屯齐在逼他表态,以此统一军中高层的意见。虽然他对屯齐的轻视心中有怨气,但此“诱敌之计”甚妙,他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咱大清的每一块土地,从来都是在血战中夺来的,不然如何有今日这般荣华富贵?既然这些尼堪摆了那么大的阵仗要打,诸位将军也要打,我巴思哈自然没意见,最坏不过是战死沙场罢了。”
“好,那就调兵西进,北上,等着孙可望和李定国渡河!”屯齐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笑容,巴思哈终究还是无力与自己抗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