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皱了皱眉沉声说道：“老夫的确有事情。”
卫宣抬头微笑望着蔡邕，等候蔡邕说话。
然而，蔡邕却盯着卫宣，一言不发，那深邃的目光落在卫宣身上，好像要看穿卫宣的内心，看清楚卫宣心中到底有什么想法？只是，蔡邕盯着卫宣良久，依旧是没有丝毫收获，最终只能是叹口气，说道：“仲道，还记得你在安邑跟老夫说过的话么？”
卫宣听得莫名其妙，蔡邕在河东居住了那么久，他那里还记得自己跟蔡邕说过一些什么，于是很好奇地问道：“太尉是的那一段？”
蔡邕嘴角抽搐，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卫宣听了后，心中汗颜，当年初次见老丈人，又有阴德那货在造谣污蔑自己，卫宣于是厚着脸皮抄袭了横渠四句。但说了也就忘了，虽然后来信中也偶遇报复。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中兴大汉，因为大汉朝已经腐朽了，根本没有救治的办法。这也是卫宣在面对荀彧、蔡邕等人心虚的地盘。他还很弱小的时候想过投靠曹操，后来随着势力的增大，开始进攻董卓，驱逐
匈奴，击败袁绍，斩杀李傕、郭汜，平定凉州，随着一场场的胜利，他的地盘越来越大，掌控的地盘越来越多，手下能干的文武也越来越多，这种时候就更加不可能想着去中兴汉室了。
历史上曹操最初不也是雄心壮志，一心想要中心大汉，可最后呢？或许是登上高位有内心野心作祟的原因，但皇帝的不信任，朝臣夺权，等等其他各方面的缘故，让曹操只能是做一个权臣，最后以周公自居，让他的儿子曹丕覆灭了汉室江山，立大魏国。
腐朽的大汉已经不需要中兴，而是需要改朝换代的革明，这一点不但卫宣看得明白，关东的袁绍、袁术、曹操，宗亲刘表、刘焉，甚至小毛孩孙策都看得非常清楚！
不过现在蔡邕当面质问，卫宣不得不回答，他深吸口气，说道：“太尉，宣记得。”
蔡邕目光含怒盯着卫宣说道：“那卫和迟迟不迎天子东归洛阳却想着征伐益州？”
卫宣皱眉，蔡邕这句话是在质问自己，但重点却有两个，天子到河东已经一年多了，蔡邕这个时候提起来，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最着急，反而是卫宣对天子部恭，对朝廷不恭敬。蔡邕作为新提拔的太污替话也无可厚非，但这种事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可以语重心长地慢慢说，可以慢慢调节。所以蔡邕话的重点应该是质问他为什么天子都顾不上却还有心思征伐益州
，这是在则被他自私自利，则被他一心只为他的割据！
但问题来了，留言父子对朝廷不恭敬，人人皆知，蔡邕曾经跟着董卓到过长安，自然非常清楚刘焉入蜀之后就直接断路，隔绝朝廷，这种种作为比起袁绍兄弟来还要可恶，比卫宣就更加了。
那么一心想要辅佐天子的蔡邕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征伐对天子更加不恭敬的益州？是天子的授意？又或者是益州方面想让蔡邕传话，又或者是河南、关中甚至汉中的某些家族想要通过蔡邕传话。自己的这位老丈人确实是个大儒，而且书法也不错，但玩政治他确实个菜鸟，关键是他抬单纯！
面对蔡邕咄咄逼人的目光，卫宣叹了一口气：“太尉，宣一篇赤心照明月，无论是河东督邮还是司空，所到之处都不曾忘记百姓，凉州、并州、雍州哪里不是一开始就免除赋税一到三年。
至于治学，宣确实做的不算太好，但建了洛阳书院也算是为继承往圣创造了一些条件。
还有就是不荡平天下何以为万世开太平？刘焉父子隔绝朝廷，无君无父，身为州牧祸害百姓以至于州内许多家族纷纷来宣这里诉苦。宣以朝廷正义之师讨伐有何不妥？”
蔡邕听了后，呼吸逐渐的变得急促起来，眼睛盯着卫宣，整个人突然间都散发出一股大无畏的气势。刹那间，蔡邕那浑厚的气势让卫宣感觉自己突然间变成了一条小船
，在大风大浪中来回的飘荡，随时都有可能翻船。
卫宣见此情况，心中顿时生出不妙的感觉，不明白蔡邕这是做什么？挨点骂没什么，哪怕是蔡邕使出浑身解数给他捣乱他都不怕，但万一这位气出格好歹来，他如何跟蔡琰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