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不快不慢地划过江面,在宽阔的浔阳江上行驶。船上母子真情流露的一幕触动了悍匪的内心。发誓洗心革面做个好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儿啊,茫茫人海,你说能不能找到神医。”
“肯定能的!很多人说神医一路南下避难。”
“儿啊,要不咱娘俩回去吧!反正这病娘能扛着。”
“娘且放宽心,一定找到安神医,就算找不到也有……”
母子俩一问一答,青年边喂饭边安慰母亲,信誓旦旦。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传来张横的疑惑声。
“等等,许家兄弟,你说是哪位神医?”
“哦,兄长!乃是金陵建康府的神医,姓安名道全!”青年见是张横询问,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道来:“家母患有顽疾,听建康府有位神医可医治。从河北一路南下寻医。抵达健康发现神医因为打死人,南下躲避,我母子沿途打听,追来。”
“安道全?兄弟找谁打听的?”张横满脸古怪的看着青年。同时也不再奋力划桨,小船速度骤然降缓。
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兄弟张顺带着老娘前往建康府寻找神医安道全,然后遇到了晁天王跟随投奔晁家庄。信上写的清楚,经过神医诊治老娘痊愈。虽然没说是姓甚名谁,但八九成以上是安道全。偏偏这对母子一路南下,南辕北辙又如何找得到?
“兄长,在建康府左邻右舍都说出了南门,沿途打听也有这种说法。”青年连忙回答,又见张横脸色古怪也不划桨,突然意识到什么,满脸惊喜:“莫不是兄长知道这位神医的下落?还望告诉则个。”
“安医八成没有南下!反正我是没听说过过了这浔阳江。”张横迎着青年的视线,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心里长叹,也罢,赎罪就从这刻开始。
“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安神医,但我知道有个地方有神医。疑难杂症,药到病除,肯定能诊治你䖆。”
“哦,竟然有这种事情?”青年听的是又惊又喜,连连冲张横鞠躬:“那请兄长指一条明路,避免老母亲受病痛折磨。此番恩情,小弟没齿难忘。”
说着,他便要拜倒恳求啊!
“许家兄弟,不要这般!”张横连忙上前将其搀扶,只是略微有些为难:“有些事情不方便明说,我有个兄弟就在那里,我老娘也患恶疾是神医诊治痊愈。兄弟若是信得过我,便随我一路同行。”
“原来如此!”青年恍然大悟,见张横不像是说谎连连点头:“好,小弟就陪兄长一同前去,不知方位?”
“北上!”张横只说了两个字!
“哎,南辕北辙!”青年一愣,随即大笑。
“兄弟和老娘坐稳了,咱们返回!”张横见做了好事心里很高兴,那是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体会。
随着响亮的吆喝声,他奋力摆动双桨,搅动江水带来巨大的推力,小渔船乘风破浪,向岸边冲去。
只是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呼唤。
“船家,快来搭救则个。”
“快,大哥,我们在水里。”
张横听到有些熟悉的呼唤,下意识地减缓摇桨。站在船头四处张望,突然发现远处江面上好像有人,由于天色渐暗,看不太真切,应该是有三个人。
“兄长,怕不是有人落水,赶紧过去看看!”青年也听到呼喊站在船上张望,见状连忙看向张横。
换做是以前,这个悍匪多管闲事也会讹诈一笔钱财,不过决定弃恶从善,听到呼救便已调转方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青年说了声,上来帮忙。
“兄弟心地善良啊!”张横笑了笑,感触更加深刻。
两人奋力划桨,快速驶过去。
待到靠近有些熟悉,张横不禁呼喊:“前面可是李大哥和童家兄弟?”
浮在江面上果然是三个人,喘着粗气,精疲力尽的样子。见渔船快速驶往来又听见询问,不禁大喜,在水面上挥手呼唤:“呀,那不是船火儿张哥?”
“老张,老张,快来搭救则个。”
“哎哟,还真是三位兄弟!”张横略感诧异,更加奋力的摇桨。不多时,靠近三人,一一拉他们上船。拨旺火炉,又拿来几件干爽的衣服让他们换上。
“这位许家兄弟是乘客,那是他老娘,不是外人!”张横指着青年简单介绍,又看着救上来的三人。
“我说哥几个,怎生这般?”
“哎,兄弟,”为首一个皮肤黝黑,八尺有余的汉子苦笑:“私盐又被官军劫住,兄弟各自逃命,我等三人断后一路被追杀,这不,中途遇到兄弟。”
另外两个魁梧的汉子拿着麻布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打着喷嚏抱怨:“哎,积攒几个月的家当又没了。”
“他奶奶的,前几次安然无恙,偏偏等货多才来。这群爪牙明显是故意的,百姓吃点低价盐好生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