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家伙比贪官还狡猾！”</p>
周易从不认为自己是精英，否则前世也不至于是996牛马。</p>
长生道果只是无尽寿元，没有赋予超凡的智慧。</p>
于肃这类人不练武不修仙，一辈子都在斗争、谋划，玩心眼远非周易能比得过。</p>
或许再过几百年，周易历尽千帆，便能达到这等境界，各种城府算计不着痕迹收发由心。</p>
“太麻烦了，什么阴谋诡计，什么美女画皮，都通通熬死了事！”</p>
周易不理会犯人们哀嚎，泔水多喝几日就习惯了，拎着桶来到天牢廨房。</p>
本想着看同僚们摸牌，消磨时间。</p>
狱卒们个个坐得端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周易询问过原因，才知道杨校尉下了命令，严禁在天牢中酗酒耍钱。</p>
好不容易磨蹭到下值。</p>
周易回到庭院，先琢磨了两个时辰阵法，开始修行归元诀。</p>
炼气之道，贵恒贵专。</p>
子夜时分。</p>
周易缓缓收功，挥手抹过脸庞，转瞬化作轮转王苍老模样。</p>
易容术修炼数十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随后以阴影符遮掩，借着夜色在神京穿梭。</p>
同福坊。</p>
袁府。</p>
水榭亭台，假山怪石。</p>
曾是京中某富商所有，由于涉嫌与大雍通商，阖家流放，以一百两的高价卖给了锦衣卫同知。</p>
门口有黑衣缇骑值守，明哨暗哨遍布，整个府邸守的铁桶一般。</p>
周易如一缕黑风，轻易穿堂过户落入后宅。</p>
屋中。</p>
袁顺正搂着十八房小妾睡觉，忽得惊醒，耳边听到堂屋有动静，第一反应就是摸向枕头下，暗藏的剧毒弩箭。</p>
“出来见老夫。”</p>
周易倒了杯茶，品了口，绝对是皇室贡茶。</p>
袁顺随意披了件衣衫出来，恭敬道：“主上，您有什么吩咐？”</p>
周易说道：“派几好手去江南，盯紧了八大世家，尤其是弘州杨家，他家的一条狗闹出动静，也得仔细记录下来。”</p>
“遵命，卑下明日便安排。”</p>
袁顺猜测道：“江南八大世家，难道与仙道有关？”</p>
“可能吧。”</p>
周易沉默片刻，话音一转：“当年上报云山传闻，究竟是怎么回事？”</p>
声音很轻，落在袁顺耳中恍如雷霆炸裂，腿一软跪在地上。</p>
“主上饶命，卑下也是无奈。”</p>
“所以，云山果然是假的？”</p>
周易眼中闪过凶光，剑气绕着袁顺脖颈转了一圈，渗出鲜红血珠。</p>
“主上，卑下赴任徐州复仇，将几个官吏抓捕入狱，引起了锦衣卫怀疑。”</p>
袁顺连忙解释道：“锦衣卫做事您也知道，向来是不讲证据，他们胁迫我向主上传递假消息，并请皇宫供奉前往云山埋伏。”</p>
“卑下受人监视，不敢将话说明，只得将云山描绘的真如仙境，完全不似人间，希望主上能心生戒备。”</p>
周易冷哼道：“若非如此，你早就死了！”</p>
“谢主上慈悲。”</p>
袁顺连连叩首，汗水淌了一地。</p>
周易问道：“为何选择了老夫？”</p>
当年袁顺屡屡汇报云山盛景，什么时常有虹光飞落，什么奇人异士汇聚，以及白雾笼罩，凡人难登云山顶峰。</p>
云山在江南颇有名声，不少读书人归隐于此。</p>
当真有如此盛况，云山早轰动凤阳国，当年狗皇帝也不会求道无门。</p>
周易早就怀疑，云山消息有蹊跷。</p>
“主上一心求仙问道，或是确有其事，或是荒诞虚妄，至少与您合作那些大人物要好。”</p>
袁顺恭敬道：“那些人眼中只有银子和权势，一旦卑下无用，随时就会卖了换钱。”</p>
“还算聪明。”</p>
周易冷声道：“是谁让你钓出老夫？”</p>
“冯忠。”</p>
袁顺说道：“另有几个暴露身份的，由于没塞够银子，全都秘密处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