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不会说出来,因为对自己这个弟弟她再清楚不过,所以她笑着拉起林森的手道:“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兴许有一天那位好心人能直接打开大门让我们以现在的身份进去呢?”
林森笑了,他当然清楚姐姐是在开玩笑罢了。
“哎,也用不着他们那么好心了,能让我们吃上肉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林妍摸着弟弟满是老茧的双手,想起十多年前那个还在舞台上弹奏钢琴的小男孩,却如何也无法理解现在了……姐弟俩看着夜色逐渐浓郁,都进了屋子,外头的嘈杂又过了许久才停歇。
第二天一早,林雪起来时,林森已经趁着夜色前往工作的地方,在她枕边则放着一个包装不是那么精美的礼物。
林雪满心期待的打开来,里边放着的是一把做工不错的小提琴,还有几本破烂的乐谱,但这些已经足够让小姑娘开心上好久了。
…………
带上简单的工具,将矿车上的缆绳捆在腰上,林森拧开矿灯深吸一口气,再次向着漆黑的矿洞深处走去。
身为小队长的林森昨天在卫戍之墙下失去了一个还不清楚名字的工友,但是工地并不缺工人,因为有许多人即便没有活干也会蹲守在矿山外,期待着一个位置。
昨天刚“走”了一位,今天就补充上了一个。
新来的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初次见到林森时,他非常拘谨,以至于林森交代他的三条准则他只记住一条“不要说废话”,却把另外两条“不准离队”“不准私藏矿石”的话给忽略了。
而林森也不会重复第二遍,东西交接一下,一行二十多人的小队就开始下矿了。
在长达两个小时的行进之后,已经汗流浃背的一行工人才终于到达采矿地点。这是一个临近地下深渊的私人矿藏,位于地下大约二百米的深处。在外头看起来,这里是在一片荒芜的山丘下方。干燥的矿洞里只有微弱的
风,虽然还不至于令人窒息,但也足够折磨你的心肺。
林森所开采的矿石是一种幽兰色的奇怪石头,它们质地坚硬,却被一层粘稠的液囊包裹起来,因此说起来是采矿,但是看上去工作的方式却更像一群人在从山体中收集果实,而这矿石就是果核。
机械的工作,只有一个轮班的雇佣兵负责安全,工作期间林森依旧保持着他的沉默,可是其他工人不同,他们即便很热也依然时不时的会互相调笑。
比如他们最常说的段子,就是把这液囊比作对方的卵囊,然后互相笑骂着,用力捏爆它。
当然在捏爆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有液体落进口中,这种液体虽然没有毒性,却有着一种怪异的致幻效果,林森曾经也无意间尝到过一点。
虽然只是一点,可是那味道却可谓是毕生难忘,初时是一种腥臊中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味道,但诡异的是片刻后又开始讨好起你的舌头,变得清凉甘甜起来,而且眼前的一切事物都不再浑浊,只是耳朵里的声音开始遥远起来。
而且最致命的是,如果摄入的量达到一个指头那么多的时候,眼中看到的人就会扭曲变色,成为一团,这中感觉林森还没有体验过,但是听说过。
在这地下两百米的阴暗深处,林森可不觉得让自己陷入幻觉会带来什么好运,所以他从来都是带着厚重的面罩工作,虽然更加的热,可是却彻底的避免了这黏液的摄入。
工作过了半天的功夫,是吃中午饭的时候了,林森已经装满了一车矿石,准点的推着车离开了。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开始离去,只有那个新来不久的年轻小伙子还在手忙搅乱的把地上没来得及弄碎的液囊一个个往车上丢。
懒散的雇佣兵看到这一幕,冷笑道:“喂,新来的!你这样装一车出去才几块石头啊,而且烟头可不要这种带着液囊的石头!到时候吃了苦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罢这雇佣兵也不再逗留,他可不会陪着一个笨蛋在这地下幽暗的深处候着,便扛起枪跟着众人走了。
小伙子想挽留,却开不了口,他焦急的又把矿车里的液囊一个个搬出来,孤零零的地下深处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森幽的深渊旁工作着,虽然有足够的灯光给他壮胆,可是随着远去的声音逐渐消失,小伙子害怕起来。
他一边手忙脚乱的把液囊弄碎,把矿石装车,一边不安的四下乱看。
昏黄的灯光下所有的阴影都成了恶魔一般阴森可怖,这个看样子只有十七八岁的小东西几乎要崩溃了。
而现在的处境更能体现出林森交代过的那几条准则中的“不准离队”是多么重要。
不过他脚边的液囊也没剩几个了,虽然他还想继续采集一些把空空的矿车塞满,可是他没勇气,也没力气了。
而且依然在四处张望的他丝毫没有留意到被他胡乱抓在手中的一个液囊与其他的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这个液囊被一直被压在下边,虽然液囊没破裂,但是内里的矿石却已经碎开,就在这个小可怜没注意的用力一捏的时候,一声痛呼传来。
矿石裂开后的锋利边缘轻易的扯开了他的手掌,鲜血混在液体中,跟着那些原本如同死物一般的液体开始向着他的手心内钻去,还没等这个可怜虫反应过来,所有液体都已经消失了。
愣愣的看着已然化作幽兰色的手掌慢慢的长出成片的鳞甲,这个可怜虫终于崩溃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