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是老夫看着长大,对于他的性格最了解不过了,他最重的义,为了义,他可以不顾一切,所以老夫只有来求大师了,请大师一定要阻止三德去游说方家,”鄂尔多的眼光变得十分锐利:“因为大师欠方家的恩,方家的情,使方家不受伤害是你的本分!”
西来大师沉默。
“当然大师你可以拒绝,”鄂尔多继续说:“但是保护方家是先帝付于老夫的遗旨,为了确保方家,这些年本督一直呆在浙江,若是大师拒绝的话,为了确保方家的安宁,老夫只有全力缉拿少林僧侣,直到他们彻底消失。”
话语间鄂尔多身上已发出了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
西来大师心头一震,他知道鄂尔多一向是言出必行:“大人这么做太过分了。”
“老夫也不想这么做,”鄂尔多直视西来大师:“所以老夫希望大师能够阻止三德,只要少林一干僧众不出现在闽浙,老夫可以不与他们为难,如果大师做不到的话,那这个恶人就由老夫来做!”
西来大师终于点头:“这番话贫僧自会和三德去说。”
“老夫相信大师有这个能力!”
鄂尔多已于语声中端着茶盏,品茶:“好茶!”
西来大师无言。
——他很不喜欢鄂尔多的威胁,可是他却又无法拒绝,而且他相信一旦他做不到,鄂尔多真的会全力对付少林僧侣,他的武功才智无一不远在高进忠之上,若是连他也对少林出手,少林可当真是万劫难复了。
端午节过后,为期三年一度的闽淅会考如期在杭州的贡院举行。
在会考的那一天,欧阳四海放下了手里所有的工作,亲自与苗翠花,马玉梅将方孝玉以及一干应考的琼花书院的应试生员送进了贡院大门,和她们再一起的自然少不了严咏春与一干尚未考试的生员,这其中自然包括了方世玉、洪熙官等人在看着贡院的两扇大门关上,欧阳四海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虽然方家历来不重视这些功名,可是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中举,甚至是高中五魁,所以在贡院的大门关上之际,她还舍不得离开。
“大姐,你很紧张!”
欧阳四海笑:“说不紧张是假的。”
苗翠花有些奇怪:“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们方家从来不在乎这些功名的,孝玉就算是这次考不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我还是希望这小子能够榜上有名,”说这话时欧阳四海的眼睛中充满了飞扬的神采:“这样一来,我在那些太太夫人面前也能抬起头来!”
苗翠花失笑:“想不到你的虚荣心也这么强!”
“什么虚荣心,这叫母以子贵,一点长进都没有,”马玉梅连连摇头,跟着她对欧阳四海说:“我说大姐,你不要怪我泼你冷水,我听人说朝廷的科举是很难考,有些人考试了一辈子,连个秀才都不是,更不用说是举人,贡生了,就拿琼花书院的张夫子来说,他已经参加了五次科考,现在都已经四十好几,可他还是个童生,我看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那是别人,可不是孝玉,”严咏春在一旁忿忿不平地说:“我对孝玉有信心,他上次县试他可是案首,这次中个举人绝对没有问题!”
马玉梅却笑了:“你想不到你对我们家孝玉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了,”严咏春颇为不满地说:“孝玉是我的好兄弟,我不支持他支持谁?”
“就这么简单?”
马玉梅用似笑非笑目光盯着严咏春。
“其实不只是我对孝玉有信心,”严咏春说:“实在是他是这次会考的大热门,在赌场里许多人都在赌他必中五魁,不知道三娘敢不敢和我赌白花花的银子五十两,就赌孝玉能不能进五魁!”
马玉梅苦笑:“你这丫头是不是赌上瘾了,前些天刚赢了雷婷婷三十两,现在又打上三娘的主意了!”
严咏春傲笑:“这么说三娘是不敢和我赌了?”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孝玉再怎么说也叫我一声三娘,我怎么可能触他的霉头?”马玉梅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过我有点奇怪,你怎么对我们孝玉能不能中举这么上心,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严咏春一愣:“我对他能有什么企图?”
“你这小丫头的心思怎么能瞒过三娘我,三娘我可是过来的人,”马玉梅说:“代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孝玉,所以希望他能高中举人,然后当个贡生夫人?”
她这话一出口,严咏春的一张俏脸立刻红了,蛮足一跺:“我不和你说了,三娘又胡说八道了。”
她已转身走开。
苗翠花见状,说:“看她这样子可能真的喜欢咱们孝玉!”
“这种话你们以后可不要胡说,”欧阳四海打听了她俩的话:“人家还是待字闺中,你们这么说岂不是坏了人家的名声,让人家将来怎么嫁人?“
苗翠花却说:“她每天和我们孝玉沾在一起,若说不喜欢我们孝玉,那才叫怪。”
她的话刚说完,就见到欧阳四海一双眼睛瞪着她:“就你多嘴,都跟我回去。”
“回去?”苗翠花听得一愣:“我们不等孝玉了?”
欧阳四海还没有说话,马玉梅已在旁边说:“拜托,科举是要连考三天,我们哪能在这里一直不吃不喝地等下去,就算是要一直等下去,我们也得吃饱了,喝足了再来。”
听马玉梅这么一说,苗翠花立刻改变了主意:“那就算啦,反正在这也见不到人,我们三天后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