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只道那车上所坐之人,一定便是他日思夜想的段正祥段郎,此刻再也忍耐不住。
玉足一迭,身形凭空拔起丈余,轻轻巧巧掠过前面的两匹马,到达第一辆大车面前,抬手一伸就要去揭第一辆大车的车帷。
还未等她的手伸到车帷,突然之间,眼前便多了一个阔嘴细眼、大耳秃顶的人头。
那人头嘶声喝道,“干什么?”
声音粗暴刺耳,如刀刮锅皮,王夫人先是被他的面容惊到,再闻刺耳喝问,心中警兆大生,随即纵身跃开。
待到站定之后,这才看清,这丑脸人手拿鞭子,端坐车前,膝旁横放一把鳄嘴剪,正是那是赶车的车夫。
段天涯见着王夫人被这人吓到,又看到这车夫双眼怪翻,急急似要动手,不由得出声道,“三弟,这位是王夫人,咱们同到她庄上歇歇。还有车中那些客人,也都一并带了进去吧!”
那车夫正是南海鳄神。
南海鳄神朝王夫人冷哼一声,拿起鳄嘴剪,翻身下了马车。
而在此时,大车的车帷缓缓地揭开,从车内颤巍巍地走下一人。
王夫人定睛看去,只见这人容色憔悴,脚步虚浮,虽未抬头,浑身上下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高贵气质。
身着一件的衣袍虽满是褶皱,但用料却极为考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那人神情病病蔫蔫,似乎已经丧失了全身的力气,王夫人却如着了魔一般,定定地盯着那人憔悴的脸庞,双唇如受严寒巨冷,哆哆嗦嗦抖个不停。
却说那病病蔫蔫的华服汉子,不是与她阔别多年的段正祥段郎是谁?
想想当初与段正祥长相厮守、恩恩爱爱的场景。
想想那时候他的潇洒风流,再看看眼前这个路都走不稳的虚浮汉子,压抑已久的思念和喷薄而出的怜惜让她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前去,与他好好怜爱一番,互诉衷肠。
但转念一想,慕容海和段天涯二人,就在身后,此处却不是说话之地,不由的她胸心口一酸,眼珠泛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然而在转瞬之间,眼泪便夺眶而出。
王夫人在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快步向前哽咽叫道,“段……段……你……好久……不见!”
段正祥刚出马车,此刻听到这个声音,心下已是大惊,但是心中尚存一丝侥幸,然而在回过头来见到王夫人,顿时脸色大变。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