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得不拔剑。
无论胡花子,或者沈一飞,二人均为孤傲之辈,此刻认败,无疑是自信心的一种质疑。
不过,二人既是争着认败,已证明,二人已服气对方了。
否则,怎会如此呢。
胡花子松开拳头,垂下手臂,一时神色复杂,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他剑下已留情,饶了自己一命。
试问,当时情况下,若他不拔剑,自己是否会手下留情呢?
不敢想,一想,胡花子就一阵后怕。
不知不觉,他已将沈一飞,当作至交好友了。
说起来,万事本就如此奇妙,先前杀气冷冽,要置对方于死地,此刻,竟担忧起对方来。
胡花子,不愧是胡花子。
胡花子深吸口气,道,“谢谢。”
沈一飞平静道,“不必。”
他一头白头飘摇,眸子漆黑而深邃,配合神色孤傲,无疑更添几许神秘,他已不像杀手,身上弥漫迷雾,氤氲流转,像坠落人间的天人,透露一股孑立意味,寂寥而萧索。
不知在他身上,发生过怎样一段故事。
胡花子已放下杀心,道,“敢问尊姓大名?”
沈一飞无声道了三字,胡花子一顿恍然,眼眸放亮,一脸久仰已久的神色。
沈一飞——
其实胡花子早就猜到了。
毕竟江湖之中能拥有一柄大剑,和一头白发之人,除了沈一飞还有谁?
胡花子收回思绪,冲着这个名字,它在江湖之中的名声,大嫂被杀这事必有蹊跷,应该仔细追查一下,或许该收回最开始的话,此人值得结交一番,当下豪爽地问道,“能否结交一番?”
沈一飞冷漠道,“不必。”
胡花子一脸遗憾,却没有放弃,仍抱着希望,指指酒杯道,“能否一起喝一杯?”
沈一飞似乎有点可惜,但不是很明显道,“我不喜喝酒。”
“额。”胡花子显然没有料到这沈一飞竟然不会喝酒,不免有些尴尬,搓了搓自己粗糙的手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沈一飞顿了顿,却突然改口道,“今日可破例一次。”
〸胡花子神色一喜,如孩童一般走了几步,却不知道如果谢小峰在此,听到沈一飞这样说,眼珠子都能瞪出来,定不敢置信,他问道,“哪儿的酒好喝?”
沈一飞沉吟片刻,喝酒这事自己从不擅长,没喝过,并不代表不知道,如果他没有记错,众人说的地方好像是,“醉乡楼。”
胡花子点头,道,“你带路。”
沈一飞肯定道,“我带路。”
胡花子嘴角一斜,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道,“你带钱。”
沈一飞不假思索道,“我带……”随即微怔了下,沈一飞斩钉截铁道,“你带钱。”
胡花子骤时大笑,前仰后合。
人生何处无相逢,相逢一。
不外如是?
不外如是。
谢小峰脸携笑意,胡花子、沈一飞二人言和,他为之高兴。
与此同时,他淡淡一笑,望向楚香帅,收回了手中的剑道,“还打下去吗?”
楚香帅神色一黯,散去已经凝聚的劲道道,“已无必要了。”
咣当,手里的钢刀一松,掉在了地上,一如他那颗沉入深渊的心。
谢小峰一脸认真,凝视他,道,“尺素姑娘之死,并非我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