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那么好心?”高攀龙怒目:“你陈操可是魏忠贤的一条好狗啊...”
陈操也不生气,也就是一直笑着:“实不相瞒,我与前任吏部尚书张问达关系匪浅,他被魏忠贤利用而死,我这回就是替他报仇的。”
一提到张问达,两人都平静了下来,但阉党狡诈多端,两人都不怎么相信陈操。
陈操见状便站起身到火盆便坐下烤火:“怎么样,这个奏疏一上去,赵大人的境地只有辞官了吧?那么和赵大人一起联名上疏的高大人,也必须得引咎辞职了吧?”
两人心中都有数,聪明人不需要说太多。
陈操搓了搓手:“这么告诉你们吧,明日大朝之后,你们二位铁定罢官,吏部尚书和左都御史都当不成了,你们知道接任的是谁吗?
调王绍徽为左都御史,另调崔景荣为吏部左侍郎管部衙之事,如今内阁七人当中五个是阉党,一个东林党,一个楚党,内阁已经在魏忠贤手里,外朝嘛,只要扳倒你们两个,阉党专政也就完成了...”
“先皇啊...”高攀龙低声哭喊起来:“神庙皇帝若是还在,岂能让这些人胡来啊...阉狗误国啊...阉狗误国...”
“陈操,你当真是来救我们的?”赵南星皱眉看着他。
陈操点点头:“那是自然,不然我为何大半夜的来找赵大人你还把高大人给骗了过来?”
“你可是?”
陈操哈哈一笑:“都说了,我虽然是阉党,但我是读书人,我陈操虽然看不起你们东林党,但也看不惯阉党,圣人的教诲我陈操可没忘。”
“那你还帮凶,祸乱浙江?”赵南星反问。
陈操摇摇头:“并不是我祸乱浙江,而是你们东林党太自以为是,你们看看杨涟和左光斗的下场就知道,你们当年所做的事情只是在为你们自己以后挖坟墓埋自己而已;
现在东林党与阉党势同水火,外有建奴叩关,内有流民造反,我陈操为的是大明朝天下百姓,并不是为了你们的利益,今日冒险来搭救你们,也只是为了尽量拖延魏忠贤祸乱天下的脚步而已。”
两人听得震惊不已,赵南星眼见情况已经如此紧急,便也丢掉了自己东林党大佬的气势,朝着陈操拱手:“定武侯如何解救我们?”
“实不相瞒,我陈操现在也自身难保。”陈操丝毫不隐晦,径直将自己的密辛说了出来:“现在魏忠贤虽然没有动我,那也是因为我对圣上还有用,圣上还想着我,若是你们...
见不到皇帝,魏忠贤说什么那可就是什么了...”
“那不是武宗朝的刘瑾吗?”高攀龙惊恐道。
“非也,那个时候至少没有党争,朝中文官目标是一致的,更重要的是他们能经常看见武宗皇帝,你们呢?
你们至少有个把月没有见到皇帝了吧。”
别说,他们还真没有见到。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赵南星询问。
陈操道:“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趁着你们的人还没有睡下,赶紧联络人,明日大朝若是陈九畴发难,而你们又见不到皇帝,你们就到太和殿广场去跪,顺便放声大哭就好。”
这是武宗朝时那些个文臣与刘瑾争锋时选的方法,至少还能保命。
“有道理...”高攀龙连连点头。
“那若是...”
陈操知道赵南星要说什么,便打断了他的话:“赵大人放心,大朝之后,陛下要见我,我自有办法应对,只不过在有些事情上咱们要仔细商量一番。”
“也好...”
...
天启五年最后一个大朝在十二月末,当文武百官齐聚修缮好的太和殿广场之时,他们并没有见到龙座上的天启皇帝。
空空的御座摆在正中间,而魏忠贤则一身蟒袍立在旁边,代替朱由校与百官朝议,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整个月了。
“各部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随着传旨太监的一声声的呐喊,这句话被传出去老远。
安静的太和殿广场如同一个封闭式的喇叭一般,在传递着这阴阳怪气的一句话。
“臣刑科给事中孙元典有事启奏:
前月有来自日本国的使臣言及有我大明朝军队出现在日本国境内,并肆意妄为,人数众多,日本乃太祖皇帝不钦定征之国,经查,乃新军定武军总兵定武侯陈操所率部队在日本国,此举有损我大明天·朝上国之威仪,臣请陛下严查,并严惩始作俑者...”
陈操脑袋一抬,这他吗的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