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真从庙里跑出来,一些来上香的香客都连连躲避声声埋怨,他只好不断抱歉着冲出了庙门,看到车马人群还在才松一口气。
众人也侧身望去,易书元笑道。
“看来世事也是有尽善尽美的时候的!”
此刻邵真手中抱着一个没有装裱过的画卷,微微气喘着跑到了马车边,在众人的或惊喜或疑惑的视线中,将手中的画卷递给老庙祝。
“给,请罗老先生带回去,务必挂在土地庙中,这邵某为土地婆婆画的神像!”
“土地神像?”
老庙祝展开画卷,周围人也不由围过来看,只见画卷上是个手杵拐杖坐在神台上的老妇人,慈眉目善身穿神衣,见之则心神安定。
“咦,邵先生应该没去过村头土地庙吧?这画得也太好了!”
“人是没去过,但昨夜喝醉之刻梦到,当即酒醒起来作画,好在是赶上了”
老庙祝点点头收下了画。
“邵先生的画可是价值不菲,老头子我是没钱的,就当是先生供奉土地婆婆了!”
“哪里的话,邵某心中有愧啊,他日再登庙敬神谢罪!”
灰勉在易书元头发下探头低语。
“这土地也算因祸得福了吧?”
“或许吧。”
这次马车和骡车远去再无什么阻碍,直至车马入了官道,速度也提起来了,众人这才收回视线。
只不过准备辞别的人又何止是周家人和老庙祝呢。
那边有香客在喊着庙祝,陈寒先一步回去了庙中,石生蹦跳着过去帮忙,邵真困倦不堪便快步回去补觉。
庙外只剩下了齐仲斌易书元师徒,以及麦凌飞和池庆虎两个武者。
“池大侠,你日前不是说想要和老夫讨教几招么,今日空闲,老夫也不摆摊解签,便寻地试几手如何?”
池庆虎眼神一亮,整个庙里,他早就瞧出这个齐天师绝对本领高强,不只是术士的手段,武功也是高绝。
所谓易先生的徒弟,不过是大庸朝廷派人保护这位易先生的幌子罢了,虽然学说书这种借口确实有些拙劣了。
这一点,自胡匡明首次再会易书元的时候,池庆虎便已经通过只言片语和后来自己的了解明白了,倒是石生这孩子应该是易先生的真徒弟,所以才是大弟子。
文人儒士对这种传承正统与否的关系是分外在乎的。
“正合我意,请!”
齐仲斌点点头,一步踏出已经以轻功之法跃向一侧,沿着大通河急速而去。
池庆虎一看这轻功就不敢怠慢,立刻起身追去,但随即诧异回头,麦凌飞竟然没有跟来!
这种比武切磋的场面,他怎么会不来呢?
“年轻人轻功可是有些慢啊~~~”
齐仲斌的声音传来,池庆虎精神一振。
“老人家身子骨倒是硬朗,但嘴就不用硬了,池某来也——”
现在也不容池庆虎多想,身法一转就急速追去,机会难得,和大庸天师交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他以后也未必有多少机会再来大庸的!
真君庙外,就只剩下了易书元和麦凌飞,前者看向后者,神色若有所思。
“倒是还没恭喜过伱,终于是入了武林人士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先天武道境界了!”
“没有前辈当年栽培,也不会有现在的麦凌飞!”
阿飞说的真心实意,若非易前辈,当年的自己早已埋骨大苍雪山。
不过敬重归敬重,易书元已经从阿飞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别样的神采,那是一种战意,也是一种期待。
真正的武者,挑战一座座高峰,身如平湖心有惊涛,前进的步伐永无止境!
“前辈,阿飞自知绝非前辈对手,但先天境界之人,阿飞平生所知者,仅前辈一人而已!阿飞有一个不情之请!”
易书元笑了。
“行,今日你我便切磋一场,也让易某瞧瞧你这些年究竟长了多少本事!”
“谢前辈!”
阿飞重重抱拳,心中激动不已,那股战意也已经越来越强。
先天境界,先天对手,如何能不叫人热血沸腾!
对比池庆虎,阿飞则认为,齐天师可能真的是易先生的徒弟,天师的法术且先不论,那一身武功绝非简单就能练成,必然是有明师指导的,而明师是谁则不言而喻。
至于年龄,在池庆虎那是个问题,在阿飞这则心知“真相”,所以齐仲斌答应和池庆虎切磋的时候,阿飞便也知道前辈会成全自己的。
“走吧,离他们远一些!”
说完这句话,易书元脚下一步踏出,轻功运转,身形并未拔高,贴着地面恍若缩地而行,眨眼间已经在远处。
各种变化与自身之道相辅相成,易书元原身武道同样不可小觑了,和阿飞切磋一下,就用不着变成龙飞扬了。
见易书元离去,阿飞心头一惊,面露喜色也施展轻功跟上去,虽也是举重若轻,但显然距离前头之人还是明显差了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