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好久,众女才从梦中惊醒……
暗夜轻轻吐口气:“相公,你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哈,你每年除夕只要在家,都会讲故事,现在都成习惯了,以后每个除夕,你都得回家!否则,就是存心不让姐妹们过个完整的年。”
“就是!”绿衣附和:“哦,对了,这么美丽的故事我觉得特别适合改成戏,相公,要不,你唱一段……”
这个提议一出,所有人同时附和,这大概也是林苏前年《梁祝》带来的后遗症,梁祝史无前例地一个故事加一首歌,让人印象太深刻了……
林苏抓头:“改编成戏,绿衣宝贝太敏感了,这剧目还真的该是戏,但是,这戏不同一般啊,用这种儿戏的方式弄出来,让天下间玩乐道的人情何以堪?算了,我不唱戏,还是给你们唱首半新不旧的歌吧。”
他唱了《千古绝唱》!
千古绝唱,他唱过一次,哪一次?覆灭北海龙宫之时!
林苏一曲逍遥笛,融合天道准圣战力,将这首本非战曲的曲子,硬生生演绎出霸绝天下的气势,直接覆灭北海龙宫。演绎了真正意义上的“千古绝唱”!
事后,他填上了词,唱了一遍给毕玄机听。
这首歌是有用意的,用意在哪里?勾引一个人!
谁?
贾真!
不,现在大概可以重新叫“孙真”。
孙真当时在旁边监测,林苏玩着毕玄机勾引着她,用这首歌将她重新拉回红尘俗世,跟他重新摩擦了一把,将似乎已经玩得半断的琴弦,重新连上了。
孙真听过这首绝妙之曲,但她已经离开了世俗间,前往无心海。
毕玄机听过这首歌,但她保持着清雅的禅门人设,大概率不会将情郎玩她时唱的歌儿四处宣扬,所以,理论上这首歌面世,当是全新。
绿衣果然痴了……
小夭的嘴巴里塞满点心,又一次熟悉地忘了咀嚼……
小桃的桃花眼又一次泛起了桃花,一片片,一层层……
即便是暗夜,也沉迷于“大浪涛尽多少痴情种”的千古迷离之中……
林苏唱完了歌儿,拍拍手儿回了房,这大概也是媳妇多的坏处,他不能明确地拉某个媳妇进房办事,宠一个得罪一帮的事儿林大风流可不干……
他去了,众女开始讨论……
绿衣又一次怔怔地出神……
陈姐碰碰她:“又触动了哪根弦?”
绿衣道:“你没有意识到,相公刚才说的话很有玄机,他说《西厢记》本该是戏,但这戏如果用这种儿戏的方式开出来,那让天下乐道之人情何以堪?”
众女眼睛齐亮……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内心有一门戏剧,而且这戏剧只要摆上舞台,将会冲击全天下乐道。
他不是开创不出来,他只是不想打击乐道中人。
我的天啊……
一想到这一节,所有人都恨不得将林某人重新拉回来,将这神奇的戏剧套出来听听,但是,陈姐阻止了:“相公是对的!他已是文道之巅,他不需要这些虚名,他未来的路上,还离不开包括乐圣圣家在内的那些乐道势力支持,一个人表现太出色,是会伤及其他人的,咱们不能为了听戏,而将相公置于乐道对立面。”
这话一出,众女尽皆认同。
林苏言语中露出的这点端倪,消于无形。
然而,没有人想到的是,今夜的风波次日就在南院掀起了不一样的涟漪……
鸿影郡主听到了昨夜的故事版本《西厢记》,内心瞬间跑偏……
男女主角在寺庙相会?
还有一个小红娘牵线搭桥?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我妹?
这是个好现象啊,这故事我得讲给妹妹听……
于是,正月初一,鸿影郡主拿出传讯符,跟妹妹讲了整整一个上午,那边的红叶郡主,满脸红霞,眼波都快流蜜了,整个人完全是喝了三杯白云边的效果……
这个正月初一,熟悉的一幕重演。
也许这种熟悉的流程,本就是林苏喜欢的。
他的地位已经是“圣”了,他的路,已经不再是俗世,俗世中的一切,于他或许是过一回少一回,他不想远离,所以他愿意昔日熟悉的一幕,在这个新年,在自己内心重新润上一回颜色……
起床,绿衣抱住了他的肩膀:“相公,写下今年的新年第一诗。”
林苏执宝笔,着宝纸,在耳畔爆竹声声传来的场景之下,写下……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诗成,绿衣眼睛睁得老大,陈姐也暗夜也目光齐聚,吃惊地看着这幅诗稿,不会吧?没有圣光?
这么精准,这么好的诗儿为什么没有圣光?
林苏顺着她们的眼神看过去,心头轻轻一跳,我靠!我是不是该给你们阅文宫说下,在写诗评定这件事情上,莫要给我标新立异?你们为体现对天道准圣的尊重,不给天道准圣评诗,我很难面对媳妇们异样的目光啊。
于是乎,他的手轻轻一挥,七彩霞光弥漫。
算了,自己给个七彩吧。
绿衣猛地握住胸口:“吓死我了,刚才我都以为相公这诗,真的没有入彩呢……”
崔莺从外面进来:“相公,东院南院那边开始发红包了,我们也去发红包吧……”
一轮熟悉的红包潮滚滚流过林家大院……
拜年客上门……
曾仕贵来了。
杨知府带着他家儿子杨春来了。
杨春进西院给师娘们拜年,今年这小家伙赚了,因为师娘增加了个暗夜,而且暗夜是极大方的,出手就给了小杨春两百两银票。
绿衣说她给多了,担心这小家伙有钱变坏,暗夜大咧咧地说:“他变坏?能比咱们相公更坏吗?”
绿衣怔怔地:“那不能。”
暗夜道:“这不是坏你们规矩,这是补上以前的拜年礼,以前你们每年都给他年礼,我缺了好几轮,一次性补上!”
绿衣目光移向她:“你这是补年礼吗?你这是宣扬,宣扬你成为他师娘很早,跨越几个年头!”
“就是!我就比你早!”暗夜挺起胸。
陈姐在旁边啼笑皆非:“我的天啊,开始比谁被相公祸害得更早了,这真的光荣吗……”
西院笑成一团。
外面又有拜年客到了,这个拜年客一到,陪着曾仕贵的林苏都惊了……
善君!
大内总管!
任何一个大内总管在过年的时候,都该身在陛下身边,因为他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但今日,大年初一,他竟然来到林家拜年!
从京城到这里三千里地,即便用当前皇室最快的飞舟,也得几个时辰,他怎么来的?
林苏亲自接待,得到了善君的回答。
善君告诉他,他三日前就从京城过来了,住在梅岭行宫,赶在正月初一给林府拜个年。
他带来了陛下的礼品,一具玉如意送给老夫人,三具金如意送给三兄弟,上面全都有皇印题跋,四具如意,象征着四季如意。
他还带来了玉凤公主的年礼,没三兄弟的份,就只有老夫人的,是一件衣服,这件衣服看着挺普通,但善君说了,这是玉凤公主亲手缝的,缝了好几个月……
老夫人接过这件衣服,眼眶都红了。
皇家礼遇再重,林家也是受得起的。
但是,玉凤公主这份礼,老夫人心头太温暖了。
堂堂公主,整个帝国唯一的公主,还是跟着陛下出生入死的长公主,花几个月时间精心缝制一件衣服,专程送到她的手中。
这不是公主该做的事,这是儿媳才会做的事。
如果是一般的母亲,恐怕此刻得给儿子下达指令,你,进紧的,给玉凤公主拜年回礼,但是,她毕竟不是一般人,最主要的……儿子不是一般人,做母亲的不能以自己的标准,束缚儿子的手脚,所以,她压住了内心的情感翻涌,没有就林苏下一步的行程作出指示。
正月初一落下帷幕。
正月初二,林苏带着陈姐踏空而起,到了海宁江滩。
今日的江滩,到处都是拜年客,绝大多数都是女婿,为啥呢?也不知道是从何处兴起的习俗,女婿给岳父岳母拜年,大多会选择正月初二,所以有人戏称正月初二是“女婿节”。
陈姐轻轻一笑:“相公,你真的决定今天去孙真家里?”
“去一次吧,三四年了,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她家。”
“孙真妹子……快回来了吗?”
“就是因为她有可能不会再回来,所以我才代她看望下她父母。”
陈姐心头猛地一缩:“有可能不会再回来……是什么意思?她……”
“她没事,她很好,只是……她出了趟远门,有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林苏道。
陈姐心中就此植入了一个谜团。
关于孙真,她与姐妹们分析了很多回,但一直都没有答案,现在相公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可相公却也并不愿意说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孙真变了,他对孙真失望了,今天不该来。
如果孙真没变,那她为什么一直不回来?
当日孙真离开的时候,陈姐记得最是清楚,当时的约定,她也在旁边,早则两年,迟则三年……
现在已经五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