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宝玉,你过来!!”
临了,贾政和林如海向外厅走的时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却将贾宝玉吓了个激灵。
饭桌上,贾政和林如海推杯换盏,你来我往,最后宾主尽欢,这才收拾了桌子。
饭后,林如海见贾政有意向自己介绍贾宝玉,他便率先开口说道:“宝玉,席间听舅兄说起,你自小天资聪颖,资质极是不凡,可曾读了书了?”
贾政听到林如海的话,面带笑意,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胡须,他叫宝玉过来,本意就是向林如海介绍,他这些天在朝堂上听到了不少的声音,言林如海立下了大功,明康帝应该会让他在京任职。
他这一合计,自己的妹夫是一位探花郎,科举出身,文章本就极好,再加上又立了大功,日后也必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有了这层关系,所以就想着让林如海帮忙,好好管教一下自己这个儿子,就算是日后科考也好少些阻力。
至于勋贵与明康帝之间的关系,他也没去想,现在贾家虽然顶着这么一个名头,但是却没有半点实权,这一辈在朝堂上任官的只有他一個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平日里那勋贵们在朝堂上掀风起浪,他根本就参与不进去,或者说那些人就没拿正眼瞧自己,是故他也没自讨没趣,一下职就躲在家里,和那些请客们吟风颂月,排解苦闷。
贾宝玉听到林如海的声音,心里莫名地就有些紧张,他知道林如海是林妹妹的父亲,更是拘谨了起来,到最后话到了嘴边竟是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了。
一通话下来,听的贾政脸色当场就变了,一脸的冷气,看的一旁伺候的丫鬟腿肚子都发颤,这要不是林如海在这儿,就差点就没拿出当父亲的架子,直接按到板凳上来一通家法。
不过林如海脸色依旧,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儿多说什么,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面对生人,很少有人能够应对自若,当年自己虽然不像宝玉这般,但是也好的有限。
不过见宝玉如此,却让他又一次想起在扬州碰上的贾琙来,他现在和宝玉差不多的年纪,但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手段,都不是宝玉能够相媲美的,甚至连他都有些汗颜呢!
有句老话说的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也不知东府的那个哥儿日后会如此??
他见宝玉如此,笑呵呵说道:“宝玉,不用紧张!”
“先前舅兄也说过,你在诗词方面更是灵透,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苏东坡的那一首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寥寥数字,便能感受到苏东坡那种潇洒,乐观旷达,不禁让人叹服啊!”
“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不需拘泥做的好不好,只要自己敢做,敢说,能够站出来,都是极好的!就算是做的不好,还有你父亲,还有老祖宗,他们都会给伱指点的!一件事儿不是说一开头就能做的十全十美,都是慢慢进步的,当年我科举也是十数载寒窗,才有今日成就的!”
听着林如海苦口婆心的教导,贾政脸上一红,在家中他从来都不会告诉宝玉这些东西,他扮演的是一个严父的形象,怎么可能会开这金口。
不过听林如海说的,他还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老话说的好,万事开头难,只要开了头,剩下的就好办了。
宝玉站在一旁,听到林如海的话,心里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不再那么拘谨了,他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贾政又说道。
“你个孽障,还不快谢谢你姑父的教导之恩,全无一点慷慨挥洒谈吐,要不是看在你姑父的面子上,仔细你的皮!”
听到这话,宝玉刚升起一点心气竟是再一次被打散,又变得畏畏缩缩,不敢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