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济熺即便是犯了谋逆的大罪,但他姓朱的事实无法改变。
所以该有的排面还是得有。
调几艘军舰护送,也合情合理。
陈堪一行人来到定淮门外,长江码头早已被水军将士清空。
三艘两千料的宝船,数十艘巡航的福船静静的停在码头边上。
一艘宝船,可容纳军士四百五十人,加上伙夫,水手,舵手,摇橹等最大舰载规格可达六百人。
一艘巡航的福船可容纳军士六十余人,最大舰载规格可达百人。
因朱济熺全程由锦衣卫负责押送,水师便只派出百余军士护送,剩下的都是伙夫水手,所以这三艘宝船加上十余艘福船,运送陈堪这一千多人,绰绰有余。
随着押送朱济熺的囚车缓缓驶向码头,水军将士们也的缓缓放下宝船的悬板。
陈堪走到宝船前,将手中的牙牌一晃,说道:“本官北镇抚司卫镇抚陈堪,奉命押送废晋王至太原府。”
一位将领打扮的军士跳下甲板,来到陈堪面前拱手道:“下官大明水师观海卫千户宋青,见过大人,押送废晋王的水师战船已齐备,请大人检阅。”
交接了一番,锦衣卫的官兵便护送着朱济熺的囚车上了战船。
待所有锦衣卫的将士们分列于各艘战船之上,宋青朝着领航宝船上的水手点了点头,水手便取出令旗跑到宝船的指挥台上挥动起来。
片刻之后,宝船缓缓驶离码头,驶入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江中心。
“大人,京师至扬州不过两百里距离,以我大明水师宝船的速度,不需一日便可至,还请大人入船舱内稍作休憩。”
陈堪可谓是从善如流,正所谓进了什么庙就拜什么佛。
上了水师的战船,一切自然以水师将领的安排为准。
宝船上的房间并不大,也就将将能安下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子。
床和桌子,还有桌子两侧的胡凳,都用榫卯紧紧的固定在地板之上,这是为了防止风浪大的时候房间里的东西四处乱跑。
就这已经是船上最大最好的房间了。
大江水面宽阔,水流平缓,再加上宝船的体积很大,所以房间里还算平稳,陈堪便靠着窗子坐下,认真欣赏起沿岸的风景。
盛夏时节,两岸的垂柳绿得令人心焦,江南地区水网密布,有时候陈堪很难分清楚哪一条才是主河道。
江面上往来的船只数不胜数,渔船,商船,货船,来来往往,当真是一副百柯争流千帆竞发的景象。
随着宝船带领的水师船队驶入河道正中心,往来的船只逐渐向两岸分流,给水师船队留出来一条足足上百米宽的河道,水师战船也不客气,逐渐开始加速,在平缓的江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水波尾翼。
沿岸的风景向脑后不断的掠过,让人分不清是人在动,还是沿岸的风景在动。
下午时分,随着水面越来越开阔,一座雄城也跃入众人的眼帘。
“大人,是否需要在扬州城休整一番?”
看了一下午的风景,陈堪有些昏昏欲睡。
宋青的声音响起,陈堪顿时惊醒过来。
揉了揉双眼,走出房间,陈堪问道:“夜间可以行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