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堪面无表情的看着曹国公府的大门被撞出一个缺口,又在惯性的作用下闭上,心中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他之所以在曹国公府门口等待片刻,除了给门后的小厮下人和李景隆的老婆团留足逃窜的时间之外,也是在等李景隆。
依照他对李景隆的理解,这个时间点,他必然在青楼之中睡大觉。
他要是不放慢一点速度,只怕很难坚持得到李景隆回来。
“砰~”
又是一声巨响,国公府大门瞬间发出吱呀的撕裂声。
“砰~”
连续数声巨响,曹国公府的大门已经千疮百孔,但仍旧坚挺的耸立着。
陈堪嘴角抽搐片刻,只能感慨一句曹国公府的大门质量是真的好。
这要是换成他的侯府,只怕第一下下去,侯府的大门就变成了一堆碎木。
但质量再好的木门,也终有碎裂的时候。
终于,在攻城车的连续打击之下,曹国公府两扇厚重的木门再也不堪重负,一声轰隆巨响过后,无力的倒塌下去。
陈堪耸耸肩,挥鞭便准备马踏曹国公府。
关键时候,街道尽头忽然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大吼:“陈堪,住手。”
陈堪回过头看去,却见胖胖的朱高炽正在一驾高速狂奔的马车上朝他挥手,身后还跟着太子三卫的将士。
暗叹口气,陈堪控住了马缰,还是决定听听朱高炽有什么高见。
“陈堪,陈...陈堪,住手...住手!”
不多时,累得气喘吁吁的朱高炽在陈堪面停住马车。
陈堪随意的朝朱高炽拱手问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曹...曹国公已被父皇召进宫里训斥,父皇叫孤来劝劝你,劝你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
陈堪皱了皱眉,问道:“太子殿下可知李景隆那厮做了什么,换成太子殿下您,您能否做到手下留情?”
听见陈堪的质问,朱高炽的眼神不由得有些闪躲。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换位思考呢?
看见朱高炽闪躲的眼色,陈堪也懒得和他说什么。
朱棣一开口就是要他手下留情,但这样的事情,是他召李景隆进宫训斥一顿就能化解的吗?
既然朱高炽没有什么高见,陈堪便不打算和他废话,拨转码头就要进去曹国公府。
只是他刚刚有所动作,朱高炽肥胖的身躯就一下子拦在了他的马头前面。
“陈堪,算孤求你,别把这件事情继续闹大了。”
“要不然,要不然,你再去揍徐景昌一顿出出气。”
陈堪脸皮一抽,没好气道:“徐景昌好歹也是你表弟,你就不能心疼一下他?”
“孤可没有那么蠢的表弟。”
朱高炽摇了摇头,喘匀了气,拦在陈堪面前低声道:“李景隆纵有千般不是,文忠公终究是我大明的有功之臣,你要是砸了文忠公的灵位,父皇不好和天下臣民交代啊。”
听见朱高炽的屁话,陈堪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照太子殿下这么说,臣的老师就不是大明的有功之臣了?”
“李景隆指使徐景昌去大闹微臣师娘的葬礼就好对天下人交代?”
“还是说,陛下今日就是要拉偏架?”
陈堪一连三问,朱高炽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羞愧。
老实说,虽然朱棣是他爹,但他也觉得他爹这事儿做得不地道。
李景隆叫人去掀了人家师娘的案桌不见老爹叫人去阻止一下,现在陈堪要掀回来就叫自己这个当儿子的来阻止。
这偏架拉得确实有点明显。
但,他也很无奈。
老爹的话,他这个当儿子的也不能不听啊。
“孤......”
朱高炽心里有些羞愧,但还是决定站在老得这边。
但他刚刚开口,陈堪便打断道:“太子殿下,臣知道你的难处,臣可以不掀文忠公的灵位,但李氏祠堂我是一定要砸的,有劳殿下回去告诉陛下,就说陈堪就是个莽夫,不懂什么勾心斗角,谁欺负我我一定会打回去。”
说完,陈堪便扯住马缰绕开了朱高炽肥胖的身躯,纵马踏进了曹国公府的院子。
朱高炽一愣,急忙焦急的开口道:“陈堪,听我一言......”
见陈堪完全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朱高炽有些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
“罢了罢了,回宫,快回宫!”
说完,又拖着肥胖的身子艰难的爬上马车,朝皇宫狂奔而去。
而陈堪进了曹国公府,很快就找到了供奉李氏先祖的祠堂所在。
“砸!”
陈堪一声令下,祠堂之中便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当然,陈堪说话还是算话的,特意保留了李景隆之父李文忠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