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弃之不顾是在抚慰晋王的心。
其实是挫骨扬灰了。
但有些事大家都知道,没必要再提出来往伤口上撒盐。
而冷静下来的晋王,思考过后,也明白甲初说得有道理。
若周安之死,真的是康王父女设下的局,那么真正的杀招,不在于周安死不死,而在于要让周安承担罪名,从而连累整个晋王府。
换句话说,周安活着,远比死了对康王父女更有利。
可周安死了。
不仅死了,连尸体都没留下,没有人想到它能与晋王府有任何的联系,哪怕想到了,它没有证据也没办法证明这一点。
“安儿……”
晋王终是伸过手去,接过那捧骨灰,轻轻抚摸着布包,脸上无喜无悲。
“甲初,我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安儿并非蠢笨之人,他做事之前一定会万般筹谋,不到迫不得已,怎么可能会拼死去杀人呢?”
这个问题,甲初漂在船上因伤不能前行时,曾想过多次。
最终。
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那晚上的事,安县令也不知情。
“王爷可以等到娴郡主的押运车队上京后,收买几个那晚曾见过小侯爷的官兵,询问一番。”
“嗯,也只有如此了。”
晋王将骨灰装成油纸布包里,握紧了拳头,眼中恨意涛天。
“若让我知道,是谁残害了安儿,我必定让她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如果有人想害吾儿,一定是康王父女……不对!
晋王脑中忽然闪过一封家书。
恰巧这时,甲初也道:“王爷,你还记得你派我去金陵寻小侯爷的原因吗?”
“你是说,害死安儿的是宁无恙?”
晋王刚才想到那封家书上面的内容时,也有过这样的怀疑。
但转而他便摆了摆手。
“宁无恙只是一介平头百姓,哪怕宁家几个女的被封为敕命夫人,宁家除非是想造反,否则也绝不可能想着杀害皇室子弟,换句话说,宁家蒸蒸日上,宁无恙名利双收,他何苦去杀了安儿,毁掉自己的前途,甚至搭上全族的性命?”
此话言之有理。
这也是甲初想不通的地方。
根据他在来安县听到的消息所知,那晚上对战持久了许久。
若小侯爷一开始便知道力量悬殊的话,哪怕一时判断失误出了手,也可以暴露身份,找个借口保住性命。
绝不可能任人鱼肉。
“此事还是得等烟草车队进京才能知道实情。”晋王猛地一拍桌子,对着早已站在门外等候的护卫喊道:“进来。”
吱嘎。
房门打开,王府的大夫拎着药箱跟着走了进来。
晋王先让大夫去给甲初看伤,接着对护卫吩咐道:“去查探一下,烟草车队走到哪里了,几时能够抵京?”
“是。”
护卫转身就走。
刚走了没两步,便听到身后晋王喊他。
“等等!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