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姐姐关系很好吗?”李泰缘蹲在对方身前,放缓了音调。
白慕雅“嗯”了一声,神情很是落寞。
她告诉李泰缘,从自己有记忆以来,就被安排在这里一处极为偏僻的小院。
因为出生的关系,族长不允许她离开北院,就连府里的下人也对她敬而远之。
只有白若烟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不嫌弃自己,愿意让自己进屋陪她说话聊天,还送了她亲手制作的玩具。
从白慕雅的言语中可以看出,她在白府是个不受重视的人。
和春桃、惠香两个干粗活的丫鬟不同,白慕雅年纪小,又一直养在深闺之中,很少与人往来。
因此,她的心性格外纯良,不谙世事,李泰缘问什么,她便说什么,丝毫没有半点警惕。
白慕雅很渴望外面的世界,因此在见到李泰缘后,不停向他询问着关于山下的生活,眼神中满是向往。
二人聊了一会儿,眼看时机成熟,李泰缘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把蛇形钥匙,询问对方:“慕雅,你见过这个吗?”
白慕雅仔细端详了钥匙片刻,旋即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一直是在月姨的手里的。有时候她会拿着这把钥匙,跟族长还有其他长老们一起去宝蕴楼。”
她说着,指向了北院长廊后的一处方向。
“宝蕴楼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她们是去干嘛的吗?”
李泰缘话音刚落,便被一个冰冷的女声打断了。
“二小姐!”
说话的,是个身穿水蓝色长衫的中年女仆。
中年女人冷冰冰的走到白慕雅身边,语气生硬道:“月管家不是说了么,让您这两天呆在屋里,别往外乱跑。您怎么又不听话了?”
被她这么一训,白慕雅顿时缩了下脖子,蔫蔫的回道:“我错了,芳姨。我只是……想去看看姐姐。”
“灵堂里阴气重,大小姐既已故去,就不要打扰她了。您还是跟我回屋吧。”
被唤作芳姨的女人冷冷看了一眼李泰缘,随后便牵起白慕雅的手,十分不客气的将她拉到了一边。
白慕雅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眼李泰缘,似乎还有话要说。但碍于身边的蓝衫妇女,她只得悻悻的闭上了嘴。
李泰缘微笑着向她挥手再见,心情大好。
他看了眼白慕雅所指的方向,将钥匙塞回了口袋,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眼下并不是探索的好时机,想要调查那楼里究竟有什么,还是要等到晚上才行。
大厅门外,月蝉衣已经等候多时。
她将李泰缘带进屋内,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的中年女子正坐在堂前,不紧不慢的品着手中的热茶。
按说这白家高门大院,吃穿不缺,偏偏不舍得点灯。此时屋内门窗紧闭,伸手不见五指,完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要不是前面有月蝉衣带路,李泰缘根本不敢迈开步子往前走。
难道这白家人体质阴寒,惧怕阳光,所以才跟活死人似的,只能终身住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结合北院的构造布局,李泰缘暗自腹诽,跟着月蝉衣向前走去。
“族长,人来了。”月蝉衣退至一边,恭敬道。
眼睛彻底适应了黑暗后,李泰缘勉强看清了距离自己五米不到的前方,坐着一个女人。
白蓉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抬起眼望向了那个站在自己前方的年轻人:“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意外的,白蓉并没有跟李泰缘绕圈子,而是直接进入了正题,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威严。
“自然是想知道,如今白若烟已死,圣女血脉无人继承,您留下我是作何考量的。”
李泰缘不卑不亢的抬起头,对向了白蓉的方向。
即便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白蓉那双锐利如鹰的目光正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