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猜到了,今天回府之后,只怕安乐侯府内将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至于康氏,只怕下场好不到哪儿去。
毕竟,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要承担起来相应的后果!
……
高贵妃的寝宫,歇息片刻之后,高贵妃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相看中的人员名单,命宫女捧起来,就起身向宸安殿方向走去。
不过走到宸安殿前的时候,高贵妃却是明显一愣。
因为高贵妃看到,一向很得张凌阳宠的小福子正一言不发的跪在殿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高贵妃心里纳闷,急忙喊来一名在殿外值班的小太监过来询问。
“回皇贵妃娘娘的话,奴才也不知道福公公究竟因何触怒了万岁爷!”
听了小太监的话,高贵妃摆了摆手将小太监打发,走到小福子面前,亲自向小福子问道:“小福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抬头看是高贵妃过来,小福子苦笑一声,说道:“还能是什么事?还不是因为卫夫人的事情!”
“陛下不是最喜欢这口吗?怎么突然就……”
“奴才哪儿知道啊!”小福子有些欲哭无泪。
“你且先再跪一会儿,本宫进去给你求求情去!”
说着,高贵妃就走进了宸安殿。
“臣妾拜见陛下!”进入宸安殿,高贵妃向郑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的张凌阳行了个礼。
“爱妃怎么来了?”抬眼看了一眼高贵妃,张凌阳问道。
“还不是因为晗儿的事情?”高贵妃不动声色的笑道:“臣妾挑选出了几个人,就是不知道陛下您是否满意,特意拿来名单让陛下过目。看究竟谁最为合适。”
见是关于为二皇子赵晗挑选妃子的事情,张凌阳脸上挂起了一丝相容,起身走过去牵着高贵妃的手,来到侧殿的床榻前坐下,问道:“晗儿不是今天一天都呆在你那儿吗?他可有什么意见?”
高贵妃苦笑道:“他要是有什么相看上的女子亦或是有什么意见就好了,今天晗儿在臣妾那儿待了一天,最后只撂下了一句让臣妾和陛下您做主的话,你说着孩子,气不气人!”
闻言,张凌阳‘呵呵’一乐道:“想来,对于这次的选妃,晗儿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吧!”
“陛下真是料事如神!”高贵妃恭维一声,说道:“照晗儿自己的话来说,选谁做正妃他都没有意见,大不了以后多纳几个妾就是了。
陛下您说这话气不气人,哪有皇子这么说话的。”
“他倒是看得通透!”张凌阳却笑道,“这皇家的选妃,说到底其实只是另一层意思上的与文臣武将之间的联姻。
即便喜欢又如何?一旦牵扯到了利益,所以东西也就变了味道了,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动感情的好。”
“既然这样的话!”拿着高贵妃递过来的名单看了几眼,张凌阳想了想,说道:“那就选吏部尚书陈一鸣家的嫡孙女为正妃,再从各省督抚家挑选两名女子为侧妃就是。
陈一鸣虽然才干平庸,这些年来也算是恪尽职守,更关键的是,陈一鸣家风清正,两个儿子都是耿正之人,家里没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正好合适晗儿的。”
“那就选陈一鸣的孙女为正妃!”对于张凌阳的决定,高贵妃自然不会反对,“可这一十八行省督抚,该选哪家的呢?”
“等过了年,各省督抚就要回朝述职,朕直接下一道中旨,让他们来的时候带上家眷就是了!”
“还是陛下圣明!”闻言,高贵妃会心一笑。
继而,高贵妃又问道:“陛下,方才臣妾见小福子在殿外跪着,可是犯了什么大错?
小福子也在陛下跟前鞍前马后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不是什么大错,陛下不妨就放了他吧!”
“朕何尝不知道小福子这些年跟在朕跟前的辛苦?”张凌阳叹息一声,说道:“只是这个小福子,越发的无法无天起来,竟然敢……敢瞒着朕做出那样的事来!”
有些事情,张凌阳不好开口去讲。
高贵妃却是蕙质兰心,轻轻一笑,说道:“想必小福子也是为了讨好陛下吧!
否则的话,以小福子的秉性,哪敢去欺瞒陛下?”
“朕心里有数,爱妃你也忙了一天了,且先回去歇息去吧!”
“那臣妾先行告退!”见张凌阳赶人,高贵妃只能无奈的起身,出了宸安殿。
“小福子,给朕滚进来!”
高贵妃刚走没多久,张凌阳就将小福子召进殿内,问道:“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福子哭诉道:“奴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万岁爷您。”
“为了朕?”张凌阳感觉好笑,说道:“那你倒是好好说说,就是是怎么为朕的?”
小福子回道:“自打春节之后,万岁爷您就鲜少入后宫了,而且传召嫔妃侍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奴才留意了一下,这段时间,万岁爷您已经两个月没有行床事了。
奴才心里担心,这才借着皇贵妃娘娘给二皇子选妃的日子,给安乐侯下了一道请帖,让卫氏携康氏入宫,好让万岁爷您宽松宽松!”
“宽松宽松?”张凌阳讥笑道,“你这是当朕是种马了吧!”
“奴才不敢!”小福子急忙扣首,“都是奴才自作主张,会错了意,奴才不敢狡辩,还请陛下责罚。”
“责罚自然是要责罚的!”张凌冷冷道,“那就罚革除你东厂提督的职务,以后好好呆在朕身边,老老实实的办事就行,别再耍那些小花招了!”
“奴才叩谢万岁爷!”见自己最重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职务没有被革除,小福子心里不由大松了口气。
“起来吧!”张凌阳淡淡的说道,“出宫告诉一下内阁首辅郑永基,看六部九卿之中还有没有什么闲职,让他给安乐侯安排一个去!”
“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出宫!”小福子再扣了个首,退出宸安殿就急忙出宫而去……
“六部九卿之中没什么空缺啊!”郑永基的府邸内,见匆匆赶来的小福子询问,郑永基有些纳闷,“六部九卿都是朝廷要员,有没有空缺,陛下应该知道才是,怎么又让福公公你来询问?”
“万岁爷的意思,咱家这个做奴才的,怎么能猜出来?”小福子轻轻一笑,说道:“不过,郑阁老,咱家可是知道,你这内阁管辖的六部九卿之中,可是有不少任职多年之人,这个时候屁股是不是也该动一动了?”
听小福子这么说,郑永基这才恍然大悟,说道:“老夫已经明白,你回去禀报陛下,三日后的大朝会上,老臣一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案!”
“还是郑阁老聪明!”小福子会心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咱家就先行告辞了!”
说着,小福子就起身离开了郑永基的府邸。
待小福子离开,郑永基回到书房低头冥想了片刻,就命人备车,去了吏部尚书陈一鸣家中。
“郑阁老这么这个时候来了?”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见郑永基亲自到访,陈一鸣十分惊讶。
“是有事要寻陈兄商议一下!”
“什么事情?”引郑永基入客厅入座,并打发走客厅内的下人,陈一鸣问道。
“陈兄可知,这六部九卿之中,尸位素餐之人有多少?担任三任以上主官之人又有多少?”
“愚兄掌管吏部多年,郑阁老的问题,还真难不住愚兄!”陈一鸣笑道:“六部九卿一共十五名主官,其中除却刑部、礼部、兵部并大理寺、太常寺、太仆寺并光禄寺之外,其余几部主官在任时间都是三任以上。
就连老夫和户部朱尚书、督察院李御史,都是任职十年以上。”
“六部九卿并老夫这内阁,也是时候动一动了!”郑永基忽然说道。
“什么?”闻言,陈一鸣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