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拯救的代价
毫无疑问，满是碎尸的基地就是左思故意留下的线索。
而且他离开的时候使用的还是短距离闪现，卡拉更是一路飞到了氪星飞船所在的位置，所以追查起来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没过多久，年迈的布鲁斯韦恩就通过自己所建立的情报搜集系统发现了飞行轨迹。
通过把一个个不明飞行物的点连成线，他最终确认了氪星飞船所在的位置，驾驶着蝙蝠战机直接来到被冰雪覆盖的北极，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漂浮在冰面之上的氪星飞船。
确切地说，左思从一开始就没有半点想要隐藏的意思，甚至就连入口处的大门都是敞开的，本人更是站在门口向北极熊投喂大块的鱼肉。
这些站在食物链的猛兽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而且还任由人类抚摸自己的脑袋，哪怕是带着幼崽攻击性最强的母熊也不例外。
极个别性格比较活泼的小熊还会跳来跳去，似乎想要吸引投喂者的注意好跟自己玩耍。
这一幕顿时让年轻的巴里艾伦露出了十分感兴趣的神情，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他看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危险，你们觉得呢？”
“不危险？
那你怎么解释那座基地里血肉横飞的炼狱景象？
别被表象欺骗了。
我还没退休的时候见过很多真正的疯子。
他们往往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前后反差非常大，甚至会让人产生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割裂感。
所以打起精神来千万别放松警惕。”
年迈的布鲁斯韦恩侠用十分严肃的语气郑重其事向身后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发出警告。
作为一个跟穷凶极恶罪犯、神经病、疯子、变态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他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从左思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恶气息。
尤其是那种完全无法用科学和常理来解释的杀人方式，老蝙蝠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如果不是得知佐德将军会毁灭地球上的人类文明，将数十亿人全部杀光，他绝对不会轻易靠近一个如此危险的人物。
“布鲁斯说的没错。我现在已经失去了速度，你必须得机灵点才行。”年长的巴里艾伦也跟着拍了拍小老弟的肩膀叮嘱道。
虽然突然被丢回到过去拯救了遇害的母亲，同时还看到另外一条时间线上在完整家庭下长大的自己让他感觉非常的开心，但内心之中还是对左思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充满了警惕与戒备。
“好吧，我知道了。”
年轻的巴里艾伦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
与从小就失去母亲，父亲又因为被指控杀妻关进监狱，饱尝人间冷暖的另外一个巴里艾伦不同，这家伙与大多数生活在优渥家庭环境下的青少年一样，都多少带着点天真清澈的愚蠢，而且经常会表现得不着调。…。。
毕竟心理年龄这种东西，通常来说都是在外界环境的巨大压力下被逼着不得不成长。
如果从小就经历家庭巨变，亦或是过得非常非常穷苦，那十岁左右本应该享受快乐童年的小孩子就会变得十分早熟，甚至是七八岁开始就要帮父母干活做饭、打扫卫生。
但要从小被保护的非常好，完全感受不到生活和社会的压力，一个人即便是到了三十岁依旧能像个少年一样肆无忌惮享受着充满激情的人生。
对于小老弟的这种状况，年长的巴里艾伦可以说是既无奈又羡慕。
要是可以的话，他希望对方能一直保持这种开心快乐的状态直至永远。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既然佐德将军已经抵达地球，那就意味着像莱克斯卢瑟制造毁灭日等危机也会接二连三的上演。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对神速力的使用经验传授给对方。
就这样带着复杂的心情，一行三人很快便穿过冰面来到了氪星人飞船的入口。
早已等候多时的左思把箱子里最后一点鱼肉一口气丢给不远处的几只未成年小熊，随后站起身笑着说道：“啊！你们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得再等一会儿呢。”
“你知道我们要来？”
年老的布鲁斯韦恩试探性的反问了一句。
左思略微点了点头：“没错。毕竟我在那座基地里留下了如此明显的线索，而且还故意留下了移动轨迹。如果连这都找不到，你也就不是能把哥谭改造成最安全城市的蝙蝠侠了。”
“听起来你好像对我很了解？”
布鲁斯韦恩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不，不是单纯了解那么简单。
我甚至比你自己更清楚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不得不说，虽然你已经达成心愿退休了，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在你身体里那个饱受折磨的灵魂。
你有病，非常非常严重的精神疾病。
这一点在任何时间线上的布鲁斯韦恩身上都有非常明显的体现。”
左思毫不客气的揭开了眼前这位年迈蝙蝠侠的老底。
虽然由于成功改造哥谭让对方眼中的精神分裂有所缓解，但还是能清晰感受到那只狰狞恐怖的蝙蝠在这个老人的体内不断低语、咆哮。
因为它喜欢那种与疯子、变态、神经病和犯罪分子激烈交换意见的生活，不甘心就这样被雪藏、被遗忘。
“呵呵，好吧，看来你的确认识其他时间线上的我。”
老年的布鲁斯韦恩并没有试图反驳，而是露出了洒脱的笑容。
与那些仍旧在哥谭黑暗世界中沉沦的蝙蝠侠不同，他是极少数完成了自己最初心愿的人，所以能够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去回顾前半生，也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绝对是个在理智与疯狂边缘不断挣扎、左右横跳的精神病人。…。。
但很快，他又突然把话锋一转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死那座基地里的所有人？而且还是以那样残忍血腥的方式？”
“因为他们都该死。”
左思直截了当给出了答案。
“都该死？”
布鲁斯韦恩眼神中透出疑惑与不解。
“是的，因为就是他们扼杀了这条时间线上地球最后的希望。
导致唯一有能力抵挡佐德将军入侵的氪星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不断进行着各种残忍实验，令其见不到一丁点的阳光。
而且她现如今对这颗星球和人类没有一丁点的归属感，反倒是充满了愤怒与仇恨。
作为间接导致世界毁灭的元凶，难道那些还不该死吗？
事实上我的处理方式已经足够仁慈了。
换成以前，我说不定会把他们的家人、亲戚和朋友全部召唤过来，然后当着这些人的面把他们干过的事情一个不落的重复一遍。”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左思丝毫没有掩饰自己邪恶残忍的一面。
只不过他这样做的理由并不是因为对方拿外星人做实验有什么问题，而是研究了这么长时间连他妈的一丁点成果都没有。
但凡能搞个混血儿或克隆人出来，也不至于最后落到面对氪星舰队入侵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对于一个政权来说，邪恶、冷酷、残忍、独裁从来都不是什么问题。
真正的问题是弱小和无能！
“所以……那个被你抱走的女孩是这个时间线上的超人？！”
年长的巴里艾伦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气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因为在他穿越的时间节点上，根本不认识海王、钢骨这些人，只是跟蝙蝠侠布鲁斯韦恩有过一次短暂的接触，至于神奇女侠戴安娜也只是在电视上见过，所以从一开始就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超人身上。
毕竟路径依赖是大多数人的本能。
相比起那些可能蕴含着失败风险的尝试，人们更喜欢去重复那些已经确定结果的成功案例。
“超人？
不，她可不是克拉克肯特。
更不是卡尔艾尔。
而是超人的表姐卡拉佐-艾尔。
你所认识的那个超人，在这条时间线上根本没能活着逃离氪星，已经死在了佐德将军的手中。
所以佐德将军在电视上向地球索要的氪星公民指的就是她。”
伴随着左思的解释，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卡拉缓缓从飞船里边走了出来，用闪烁着骇人红光的眼睛扫过眼前这三个地球人，那张美丽且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年长的巴里艾伦显然是知道热视的威力，顿时被吓得全身僵硬不敢有任何动作。
最重要的是，他压根不知道超人还有个表姐，还以为克拉克就是最后的氪星人。
不过这也难怪。…。。
因为在他生活的时间线上，卡拉佐-艾尔并不是主宇宙或其他平行宇宙活跃的超女，而是一个在探索飞船上沉睡了一万八千多年的老冰棍，到现在还没有被发现呢。
“他们就是你要等的人？”
氪星少女用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询问道。
“嗯，是的。感觉怎么样？”
左思十分随意的反问了一句。
卡拉不加思索的回答道：“他们太弱了，根本没资格出现在战场上。只需要几分钟，佐德将军和他的军队会把这些弱不禁风的家伙撕成碎片。”
“弱不禁风？”
老迈的布鲁斯韦恩目光顿时变得锐利无比。
他纵横哥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
但仅仅一秒钟之后他就意识到对方说的没错。
在晒过太阳的氪星人面前，自己引以为傲的战斗经验和格斗技巧压根没有一丁点用武之地。
只见一道残影闪过，卡拉的拳头停在了距离胸口仅有半米左右的地方，仅仅是挥舞时所产生的气流和冲击波，就在能够抵挡大口径子弹扫射的铠甲上留下了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凹痕，老蝙蝠更是被巨大力量推着连续后退了十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最重要的是这一拳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全部都是由身体和肌肉所爆发出最原始、最纯粹的蛮力。
布鲁斯韦恩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对方真的打在自己身上会是一种怎样惨烈的死法。
估计大概率跟那座地下基地的卫兵一样，整个身体都会瞬间炸裂开变成漫天飞舞的血肉。
“我的天呐！别告诉我氪星人都是这样恐怖的怪物！”
年轻的巴里艾伦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整个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尤其是那难以置信的速度跟反应，简直跟现如今的自己比起来都不相上下。
身体强度和力量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别说他了，就连老蝙蝠侠都摸着防护铠甲的凹痕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吃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学到的大量格斗技巧和战斗经验究竟有何意义。
毕竟格斗这种东西别看说起来各种花里胡哨的一大堆，但归根结底无非就是力量和速度。
你的力量足够大，一次命中造成的伤害就更高；
你的速度和反应足够快，对手就反应不过来只能不断地被动挨打而无法还击。
所以天赋在这个领域永远是无可争议排在第一位的。
意识到氪星人究竟有多么可怕，布鲁斯韦恩立刻把目光投降年长的巴里艾伦问道：“那些外星人都像她这么厉害吗？”
后者赶忙摇了摇头：“不，当然不是。
一般的氪星人虽然也很快、力量很大，但绝对达不到如此骇人的程度。
而且……
而且我感觉她好像并不比在地球上晒了二十几年太阳的超人差多少。…。。
这绝对不是一个长期被囚禁在地下没有见过阳光的氪星人该有的表现。”
事实上不光年长的巴里艾伦对此感到疑惑，就连卡拉自己也在盯着拳头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仅仅只是睡了一晚上自己的力量就提升了这么多。
莫非是体内生命法典的作用？
就在所有人大眼瞪小眼陷入短暂沉默的时候，左思突然轻轻拍了拍手说道：“好了，我想大家现如今都对彼此有了一个起码得了解，接下来还是让我们进去开诚布公的谈谈吧。
要知道这里可是北极，周围环境温度低于零下三十五摄氏度，同时伴随着凛冽的寒风，站在外面挨冻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相比之下还是飞船里边更温暖舒适一点。
更何况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热茶和刚刚烘焙好的点心。”
“点心？！”
一听到有吃的，年轻的巴里艾伦立马就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自从获得神速力之后，他对于高能量的甜食就没有任何抵抗力，并且经常会感到饥饿难耐。
老成持重的布鲁斯韦恩则跟年长的巴里艾伦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也选择接受邀请一起走进了氪星飞船的内部。
大概几分钟之后，所有人就在一个像是客厅的地方看到了摆放好的热茶与面包、饼干、蛋糕之类的甜点。
出于对氪星飞船的好奇，在喝完第一壶热茶、吃光盘子里的点心之前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不停的打量四周。
足足过了十分钟，年长的巴里艾伦才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丢进时空隧道？还有你说的需要帮助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确定真的想要知道吗？”
左思放下茶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当然！我想我有权知道答案。”
闪电侠不加思索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左思不置可否的笑了，紧跟着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请你先回答一个问题。如果你知道自己可以凭借急速穿越时间回到过去，是否会选择像现在这样拯救自己的母亲进而改变未来？”
年长的巴里艾伦瞬间沉默了，大概十几秒钟左右才郑重其事的回答：“我想会的。因为那是我内心之中最强烈的渴望，无论如何都会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等等！拯救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年轻的巴里艾伦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抹了一把嘴上沾着的饼干渣和芝士。
很显然，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另外一个自己出现的原因。
看着这个始终被蒙在鼓里的年轻人，左思不由得笑着感叹道：“你莫非还没有发现吗？
每当你提起妈妈的时候，这个来自未来的你都会透漏出十分复杂的情绪，包括羡慕、嫉妒、欣慰等等。
因为在另外一条时间线上，他的母亲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杀害了。…。。
更可怕的是他的父亲还被视作了杀妻的凶手，后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
所以他实际上相当于一个家庭破碎失去亲人的孤儿，对于拯救母亲和家庭有着异于常人的强烈渴望。
这也是为何他明知道希望渺茫但仍旧竭尽所能想要拯救这条时间线的理由。
因为只有在这里，他的母亲才是活着的。”
“这……这是真的吗？”
年轻的巴里艾伦瞳孔骤然放大，显然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给震惊到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有一个完整的家和爱自己的母亲是天经地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