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古老的蟾鸣带着神秘的律动，裹挟浩瀚的半神威压，卷起灭世风暴，回荡在这片黑暗蟾国之中。
无数的黑暗身影瑟瑟发抖。
“深红国度失效了？”
陆羽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脊背发寒，尤其是死亡、混沌、谬论，已经涉及到了自己的几层伪装。
再来几层，就可以看到自己的禁忌身份了。
但真理描述中，深红国度不是可以抵御顶级存在之下的一切窥探吗？
为什么蟾祖之子都能看穿？
对了，祂说的是蟾祖神殿告诉的，也就是说……
这座神殿……很可能是蟾祖亲手创造或者是身躯的一部分，继承了位格，刚好卡了这个bug。
要跑吗？
陆羽心中思绪流转，但是看着只是震惊，却没有行动的蟾祖之子，却没有感受到恶意。
于是，他开始分析对方刚刚说过的话语，迅速提炼一些关键信息。
蟾祖神子等待许久……说明蟾祖并不在这里，已经离开很久了。
如果一下子脱离神圣懒惰状态，虽然不会影响智慧，对于时间的顿感会更加严重。
传承需要考验……说明蟾祖本身有交给祂使命，需要将某些东西交付给自己，并非陷阱。
反倒是直接走……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很虚，说不定会引来追杀。
到时候不是被蟾祖之子吞掉，就是在深渊中被无数强者关注，让局面彻底失控。
而且蟾祖之子的态度也很有意思……
显然也不知道等待的目标到底是谁？
只是在遵守蟾祖的命令。
“这么一来……操作空间就大了。”
想到这里，陆羽安抚了进入了备战状态的宠兽，主要是它们再怎么爆种也不可能击败一尊半神，没有任何意义。
他站在蛋蛋背上，无视了这股半神威压，开口道：“吾是谁并不重要，只要最终结果是正确的，不就行了吗？”
“……”
蟾祖之子沉默，原本呼啸的风暴停止，整个深渊第七序列位面陷入了死寂之中。
许久，祂弱弱地说道：“话是如此……但吾得知道您的身份，毕竟母亲为此准备了……额……多久……忘了……应该是很久。”
嗯？
陆羽眼前一亮，突然感觉眼前的家伙，有点像是大人不在家的大学生？
被蟾祖养得这么好吗？
不过以蟾祖性子，也可能是懒得教祂。
“你母亲没教过你，知道得太多并非好事吗？”
陆羽皱眉道，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身后一颗颗谬论之眼浮现，注视着万物，否定一切。
明明只是个巨头，却在呵斥半神，放在外界足以让一堆人惊掉下巴。
但蟾祖之子却因为看不穿对方，以及母亲蟾衣所化神殿的恐惧，先入为主地以为这是一尊无上者的人间体。
半神和神虽然只差一步，但却是天差地别。
蟾祖之子也陷入了沉默之中，再次进入能够拉长时间流速的神圣懒惰状态。
不知道啊……母亲也没教过这个啊。
平时祂也就睡睡觉，等着传承者领完东西，看个乐子就能继续睡了。
本来挺简单的一个事情，但在传承者突然变成了伟大存在，该怎么办呢？
要让对方先走，等母亲回来再说吗？
看着纠结的蟾祖之子，陆羽知道不能逼得太紧，容易适得其反，于是舒缓语气，叹息道：“吾的名字，早就遗忘在时间中了。”
“？？？”鼠鼠抬起头看向修人，这不是自己作为“被世界遗忘之鼠”的台词吗？
这也要剽窃啊！
然而落在蟾祖之子眼中，却是逼格满满，连时间都遗忘了他，一听就是超级强者。
大概率是某尊企图回归的旧神。
难怪会被母亲选中合作。
之所以会相信，不是因为祂傻，相反，祂很聪明。
因为语言会骗人，但位格不会。
而且普通人类哪怕是被祂看着，都已经畸变，扭曲为蟾蜍眷属了。
最关键，陆羽身边的宠兽，个个都像某尊邪神改造后的产物，能够看出不少存在的影子。
虚空……月……黄昏……死亡……还有创造和光暗……
甚至是还看到了神树幼苗，以及械神的痕迹。
这些都不是简单的赐福，甚至侵占了路径。
说没有布局完全就是骗小孩子！
这么多的伟大存在汇聚在一起，到底要做什么大事？
掀翻母河吗？
外界过了一瞬，但对于蟾祖之子通过神圣懒惰放慢，已经思考了好几天，脑补了大量剧情。
尤其是谬论的力量，涉及了“理”之路径，这是一条根本没法走的道路。
难不成是那位……天理之眼？
蟾祖之子想不明白，但可以通过天界呼吸的律动，确定对方就是要等的人。
于是，祂态度瞬间温和下来，说道：“伟大的冕下，欢迎您来到母亲的宝库，永惰蟾界。”
“嗯。”陆羽点了点头，随意地说道：“你母亲已经开始计划了吗？”
这就是真理的bug之处，其余人只能被伟大存在安排命运。
但陆羽可以通过强行提取素材，利用全知权柄获得一部分信息，确定蟾祖在进行某个计划。
至于什么计划……
陆羽不知道，但不妨碍询问蟾祖之子。
正是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让蟾祖之子越发好奇，回答道：“吾也不清楚，母亲已经离开很久了，但应该还没开始……要等待……等待母河升华时刻，母亲说……这一次有机会进入源头……所以必须要对纯白天界下手……”
母河升华？
指的是混乱时代吗？
进入源头是为什么？
陆羽心中思索，不过和他预料的一样，确实和纯白天界有关。
于是看着蟾祖之子上下打量，突然想到了之前得到蟾祖长子的蟾衣，两者的气息几乎一样。
难道……
陆羽脑海中灵光一闪，召唤了牧场虚影降临。
轰！
古老神秘的牧场之中，混沌卵居于其中，不断地吐出混沌气流席卷。
呈现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古老和神秘气息，构建出了低配的混沌牧场。
在那里面，蟾祖之子竟然看到了一只和祂气息相同的蟾形态神孽正懒洋洋地瘫坐着，半梦半醒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下一秒，就被混沌气流吞没，和牧场一同消失不见。
蟾祖之子懵了，无法理解眼前的画面。
自己的神性……为什么会在里面？
还变成了一只神孽？
而且似乎连接着自己的路径，但祂却没有丝毫发觉。
然而此时，陆羽淡淡地说道：“虽然差了点，但也能凑合用了，现在只差纯白了，你母亲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云淡风轻，不像是要弑杀一尊伟大存在，更像是狩猎一只野兽。
高高在上，漠视众神。
蟾祖之子敬畏地说道：“母亲已经准备好了，原来是让传承者一点点解锁……”
看着陆羽不善的目光，祂连忙说道：“但您不需要。”
很快，陆羽就知道了蟾祖给传承者的东西。
一共有三件物品。
第一件，就是这座神殿。
由蟾祖无数年前褪下的蟾衣凝聚，蕴含着蟾祖本身的呼吸律动。
这种占据了源头，凝聚了权柄的存在，一举一动可以用近乎道来形容。
天界呼吸的前身大蟾气，就是由蟾祖通过长子蟾衣简化了无数倍而来，就算如此，也过于高端，拆分出了其余两种原始密武。
以身藏剑和崩解血肉的大赤猿王密武，然后以此衍生出了昌盛的密武文明。
只有超越世界限制的绝世天才，能以大蟾气为基础，容纳所有密武，然后容纳蟾祖长子的蟾衣，可以诞生天蟾气。
然后将其推演到极致，走上这条路径，进入深渊，就可以承受蟾祖蟾衣的侵蚀，升华出对应的传说、甚至是半神话技能——蟾祖呼吸。
到那时候，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吞噬纯白，否则失去平衡的蟾祖呼吸也会逐渐侵蚀自身。
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
只可惜遇到了陆羽，强行利用真理的权柄将其升级，诞生出了天界呼吸，并且还让纯白上帝污染和蟾祖污染达成平衡。
提前达到半传说级技能的门槛。
如今的蟾祖蟾衣，刚好可以将其升级，蜕变为顶级传说，甚至是半神话级。
如果是蟾祖安排的路线，就算最后击溃纯白天界，也顶多到这个程度。
这就是掌握信息差的好处！
“不过里面蕴含着母亲的本源气息，需要隔一段时间使用，否则会被污……”蟾祖长子说到一半，就沉默了。
差点忘了眼前的可不是试炼者，伟大存在怎么可能被污染？
看着笑而不语的陆羽，祂瞬间明白了意思，委屈地挪了挪地方，然后将神殿缩小成折迭的透明蟾衣。
并不像蟾祖长子的蟾衣那般丑陋，反而极为精致，萦绕着虹色光辉，更像是一件从某尊女神身上褪下的华美羽衣。
蟾祖，不一定是蟾。
只是一种对伟大存在的指代，当然不是像某些西幻小说中，常用来给主角配种的光明女神。
意思是，祂的本体很可能更加不可名状。
蟾祖长子依依不舍地将蝉衣交给了对方。
自己则是露天盘坐，看起来像是个没有家的流浪蛤蟆。
莫名有些可怜。
不过陆羽没有直接触碰，毕竟他只是无视高位格的污染，但这蟾衣上面还残留着蟾祖的力量，容易扭曲血肉。
所以，他选择用深红国度笼罩，然后通过真理白光将其提取为素材。
相关信息很快就呈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