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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乌荑山钟难丢镖

拉白玉观音的大马车被两个喽喽牵住,众镖师,趟子手或赶或推将其余的车绕过大马车向前,只才走了几步,胖子又喝道:“钟大侠且慢!”

此时不只是钟难、陈路,所有镖师,趟子手皆是一脸怒容。钟难叹息一声,轻声缓缓道:“当家的,说好的留下东西让我等借道送兄弟返乡,这又是为何啊?”

胖子笑道:“我是说让你过去,可是你又推着这大车小车的走了,让其他劫道的看了,要笑我们兄弟没本事的!”胖子刻意把‘没本事’三个字咬的极重,听的镇远一行人义愤填膺,怒火中烧,一尊六尺高的白玉观音,纵是将相王侯一掷千金,挤破脑袋争抢也不见得能够得到,这要说没本事,天上要降霹雳来的!

钟难脸色铁青道:“没本事也是我们没本事,两位当家的给了脸面才过得了这乌荑山,其余车里都是些路上的吃食棉被,两位当家要了无用,还请高抬贵手吧。”

胖子扇子手中重重一拍,叫道:“哎呀!巧了,我山上正巧缺些吃食棉被以备过冬。”说罢,扇子一指钟难,回头冲众喽喽笑道:“你们瞧瞧!钟大侠实乃郑某贵人啊!”

喽喽们也都笑道:“钟大侠实乃贵人!”

陈路咬牙道:“这里距徐州还有五日路程,当家的这是要我们讨饭过去吗!”

胖子摇着折扇,故作惊讶道:“呀!没看出来各位还有这手艺,那就讨饭去吧,倒省得郑某为各位费心了。”

“你!……”陈路怒不可遏提刀想上前厮杀,钟难连忙拉住他轻声道:“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转身又向胖子道:“当家的是想怎地!”

胖子道:“好说,好说!”看了眼镇远镖车队伍,最后面有一头跛脚的瘦骡,拉着辆两轮板车,车上尽是些老旧棉被和几布袋干粮,眯着眼冷笑道:“我这头骡将军高大威猛,在我山上却没人配得上,我看和钟大侠倒是有几分相配,就送与钟大侠如何?”

玉可碎不可污,士可杀不可辱!众镖师顿时炸锅,嚷嚷着要拼命血战到底。钟难眼睛里似要射出火焰来,咬咬牙却一挥手,恨恨道:“好啊,是配的很!”说罢长叹口气,道:“送马常兄弟返乡更要紧些,脸面那里还顾得上。”说着与陈路亲自去赶那瘦骡,留一众人呆呆立在原地。

骡车刚走到两虎身边时,不笑枯虎却突然跃起,从一侧喽喽腰间拔剑,自上而下猛刺在棉被之上,陈路怒骂道:“贼人还要怎地,东西都留下了,一再辱没真不把人当好汉了!”

杜远毫不理会,冷声冲胖子说道:“哥哥果然猜对了!”

众人再看,一辆破板车只拉着些棉被吃食,这一剑刺下,宝剑已自柄下一尺处折断,却没能将板车刺穿,剑刃一截软绵绵插在棉被上,各人心里瞬时明白,这棉被里还有古怪。

钟难向前一步,怒道:“二当家欺人太甚!”喊罢提掌打向杜远胸口,正是一招峰起岩渊,杜远侧身要躲,钟难刹那变推为拍,手腕一抖,内力深沉,结结实实打在杜远胸口。杜远当即向后飞出五步远,纵有铁布衫的横练功夫护身也紧皱眉头,捂住胸口,一脸难看,暗道:“这镇远却非浪得虚名,掌柜的内力深厚,确是有些本事。”却不知钟难此时也是暗自吃惊:“我这一掌极重,这贼人被拍到胸口没有心肺俱裂,却立而不倒,铁布衫怕是大成有余!”转而又暗暗叫苦:“笑面肥虎又该何等了得!镇远镖局里马常,陈路尚且不及自己,而其余镖师更远不及他们二人,若要拼斗简直毫无胜算,这一仗怕是要输光镇远了!”

胖子笑着把扇子往腰后一插,探出两指夹住断剑,随意甩了个剑花。众人无不惊诧,只手指夹住两尺长的断剑已是不易,两指夹剑还能运用自如,剑法之高可见一斑!

胖子夹着剑要去划开车上的破旧棉被,钟难正要回身格开,杜远却又跃在他面前,两人转瞬间又交手了数十招,钟难隐隐占了上风,然而众镖师想进来帮招,却被一众喽喽挡在外围。

胖子将破棉被划开,只见破旧被子里缝着件暗金色坎肩,胖子等一路劫匪,陈路等一干镖师都大叫出来:“啊!金丝宝甲!”此甲乃用西域天山鬼面天蛾结茧时吐出的第一根、仅一寸长的细丝与金线缠织而成,天山风烈,鬼面天蛾的幼虫吐出的第一根丝要把自己固定在山体上,细如发丝却韧似百炼之钢,这才能不被山风吹落,幼虫化蛾后又会立时吐出唾液化掉蝉蛹吃进去,这第一根丝便是可遇不可求了!更加上天蛾不食其他旁物,只采雪莲精华,本就稀少,吐的的丝又只有一寸可以使用,只有结茧时可以寻到,制成一件坎肩难于登天,有史以来天下只有一件软甲,是前朝云南沐王府嫡女嫁给前朝太子的陪嫁,贴身穿上水火不能透,刀剑不能伤!此物有价无市,已经不是金银所能丈量的宝物了!

“久闻镖行里有这种断尾求全的手段,也见过不少,不过一尊价值千金的白玉观音为这无价之宝金丝软甲做断尾也是合情合理,便宜兄弟了,兄弟感激!”胖子随手一甩,两尺长的断剑足有一尺钉进旁边的树干。

镖师们都知道宝甲无价,丢了宝甲,镇远也就完了,奋力和喽喽们杀做一团,只钟难停手一个趔踞摔坐在原地,喃喃道:“镇远完了!镇远完了!”转而仰天大笑,涕泗横流,镖师趟子手们见掌柜这样,也都渐渐停手,悲切万分!

“各位回了吧,这件软甲你们镇远现在说什么也夺不走,将来说什么也还不上,早点带上妻儿自寻出路去吧!”胖子对众镖师说道。

钟难流泪笑道:“当家的说的对,自寻出路吧!”

陈路咬牙切齿道:“终须有日陈某杀上大梁山以报今日之辱!”

胖子点头,拱手道:“好啊,恭候!”

陈路一招手众镖师都随着他下山去了,几个镖师本想等掌柜的,可见钟难此时一脸疯癫落寞,也都摇摇头离去了。

胖子笑道:“钟大侠可还去徐州?”钟难铁塔一般的身子仿佛一下就老了,一双泪目看着胖子却没有恨意,点了点头,惨然道:“两位当家的,我不怨你们,钟难我没本事,安葬完马常兄弟,我也为自己挖个坑,就在哪里不回来了。”

胖子从腰里摸出几两银子道:“还望钟大侠不要怪罪,这些银子送给钟大侠为马家兄弟买块好风水的墓地。”钟难点点头,接过银子,背着马常尸身,摇晃着走进山里,喽喽们都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几个时辰后。

乌荑山上杜远对郑凡说道:“哥哥,我们这趟买卖可真是实惠!”

郑凡笑笑,轻轻摇扇不语,一旁的喽喽谄媚道:“这还多亏两位当家的机敏,看出了镇远耍得断尾求全伎俩!不然只得到白玉观音,却得不到金丝软甲,小的可是长了见识。”

杜远道:“这钟难手上也有几分厉害,手段也不弱,死了兄弟竟借机就说那蛮汉子是徐州人,要落叶归根,狡猾沉稳的很,若是单打独斗,我不如他。”

郑凡摇扇轻笑道:“是啊,不过押运金丝宝甲确也值得……”说着扇子猛地一收,喊道:“被抢了白玉观音,金丝软甲,他还去徐州干嘛!难道……中计了!”

杜远惊道:“他不是说蛮汉子是徐州……啊!哥哥是说……钟难身上还有比金丝软甲还贵重的东西!这……这……快快备马!”

两虎带着几个心腹喽喽骑快马下山追向徐州。

杜远道:“是不是哥哥多心了!”郑凡一脸阴冷,狠狠道:“唯愿如此!”喽喽插嘴道:“当家的放心,那钟难背着尸体步行跑不远的!”突然前面一个喽喽骑马飞奔回报道:“当家的,前面树林的草丛里发现了蛮汉子的尸身!”郑凡怒道:“混蛋,果然有诈!给我追!”

傍晚时分,两虎带着一众喽喽直追到乌荑山下一座村庄里,村里人说晌午过后见到一个高大的汉子,来村庄里买马,村里没有马,那人就买了头驴子向徐州去了!

郑凡一怒之下让喽喽们将卖驴的人家全家烧死,其余村户一个不留!只他与杜远继续去追。

月明星稀,已到了十五,夜里亮如白昼,两人策马直追到子时,终于见到前面一头累死的驴子,再往前不远就见到钟难独自一人走在路上。

“钟大侠好久不见,甚是思念啊!”

钟难听到后面的呼喊声也是一惊,随后又平和道:“钟某也想念二位当家的,不过不知道二位当家的这才分别半日,追来又是为何?”

杜远冷冷道:“钟大爷当然知道我们为何追来,我兄弟二人才是不知道为何钟大爷走这么急,连马英雄的尸身都丢到了草丛里!”

月光下两马三人对立,半晌一言不发,一时间荒野里寂寂无声,只有月光冰凉。

杜远道:“钟大爷我们来取比金丝软甲还贵重的宝物。”

钟难脸色微变,肃然道:“金丝软甲天下无二,哪来的宝物胜过。”

杜远翻身跳下马背,一拳打向钟难,喝道:“断尾求全,小小伎俩当我等真看不穿,宝物拿来看看吧!”

钟难凭着大开山掌与杜远缠斗在一起,大开山掌大开大合,掌风四作,奈何对上铁布衫的功夫,掌掌似打在浑铁柱上!这铁布衫功夫须是一个穴道一个穴道的练,没练的穴位便是其死穴,绝顶之时,周身通通刀枪不入,饶是厉害。

两人正僵持着,郑凡一跃下马,形似鬼魅,步子一闪就到了钟难身旁,腰间短刀不知何时已拿在手里!这是柄锋利非常的环刀,郑凡手指扣在环里,将刀一甩,杜远冷哼一声,拼着又硬挨两掌将钟难双手夹在两腋之下。只听“噗”的一声,钟难左手就给郑凡砍落在地上,痛得在地上打滚,郑凡将刀又插回腰际,抽出折扇轻轻扇着,倒好似刚在之事与他无关。

杜远一脚踩在钟难胸口,伸手在钟难衣服里摸索,抽出一本破旧发黄的书籍,映着月光,郑凡,杜远捧着书眼睛瞪得老大,呆住半晌,互相看了一眼,齐声惊道:“摘星玄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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