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盛和仵向北的比斗,三年前在红船前就有过一场,那个时候仵向北才从乱鸦坡出来,主动挑战号称剑宗弃徒、不再练剑的司徒盛,二人手掐剑诀比试,赤手空拳又刻意躲闪,结果活像两只上蹦下跳的猴子。
爱惹祸的小公子顾飞卿称赞:“像猴子不好吗?大家都是人,像鸡像狗,像什么都好,唯独像人最是无趣!”
最后司徒盛和仵向北二人一个说胜,一个说平。
三年后,一个入剑仙又跌落剑仙,一个刚刚成了剑仙,又在几乎相同的地方比试。
这种宿命的怪圈让人很不舒服。
李蓉蓉披了件粗麻斗篷,悄悄上了木楼,走到即黎身边,小指轻轻勾住即黎的手,“即黎姐,还能看到你真好。”
唐璧和杨虎灾几人也和这位嘉陵江小龙女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被跟来的火船堂主请到了别的小间。几人都很顺从,好歹还是要给三帮三派一个面子,而且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火船帮的侍女贴心的将竹帘放下来,放到一半时,被即黎叫住,“留一些吧,我还想看看。”
李蓉蓉向下瞥了一眼,即使她几乎不通武艺,也看得出下面的擂台上对局有多惊艳。
抛开手掐剑诀,虚空挥动,如同巫蛊做法的仵向南,其余三人展示出的恐怖还是可圈可点。
貌若恶鬼的仵向北洒下剑光,铺盖了小半个擂台。
一条腿的夜先生,在擂台上快速游走,几乎只能看到一条灰黑色的残影,在视线里被拉长成了蟒蛇。
曾经的败剑仙司徒盛,剑招凌厉,可谓是剑仙之下无敌手,对上真剑仙,狼狈不堪却没任何人敢笑他,时不时触发剑意,铁剑扭曲成蓝色月牙,也是肃杀凌厉摄人心魄。
“你觉得我会嫁给谁?剑仙都出来了,这应该就是最后一场。”李蓉蓉向下拉了拉斗篷上的帽子,语气平淡,听不出她说这话时的情感。
“我不知道,我不希望是仵向天,他对面是我们的朋友……司徒盛,但也不希望是哪个夜先生,他太老了……”
即黎抓紧了李蓉蓉的手:“不管是谁,蓉蓉你都太苦了。”
李蓉蓉指着擂台上旁若无人的大祭司仵向南,道:“可以的话还是他吧,最起码好看一些。”
“如果是他,司徒盛可就死了!”
即黎回过头,看着李蓉蓉道:“而且那个夜先生,不是被你请来的吗?他也会一起死的。”
李蓉蓉笑靥如花,“司徒盛可不是我的朋友,你不知道他是剑仙时是怎么对我的,我没有盼着他死就很不错了,还有那个夜先生,是即黎姐你的救命恩人,但老东西最好还是给年轻人让让路,我们的江湖太拥挤了……”
即黎将李蓉蓉抱在怀里,“蓉蓉,我知道你很苦,但更加不要把自己封锁进麻木里,成为只会勾心斗角的虫豸,答应我不要变成这样好吗?”
李蓉蓉眼角流下泪水,“即黎姐,各种各样的情感太多余了,被拽着脚的人是没办法向前的。”
即黎在李蓉蓉耳边认真道:“没有情感的人已经死了,我们必须牵绊着,这就是活着的意义。”
“如果我的牵绊都断开了呢?”
李蓉蓉抬起头,看着即黎的眼睛,“很多年之后,我们还可以再续上这些牵绊吗?”
即黎道:“不会断的,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松手,即使你放了手,只要你肯回头,我就永远在你身后。”
“谢谢你,即黎姐。”李蓉蓉道。
“谢谢你,败剑仙。”仵向南道。
似乎是在擂台上站得有些无聊了,仵向南微笑着向司徒盛表达感谢。